12. 第五天(2)修(2 / 2)

藍色氣泡被一滴滴眼淚浸破。

“……沒關係的。”西西垂下眼睫,又一次主動忘記了難過。

她艱難地從胸肌裏擠出腦袋,伸出右手,輕輕拍打爸爸的背。

左手還要伸長,去摸也在“嚶嚶嚶”的獵豹。

堂堂一個森林裏的王者,前腳搭在床上,哭得像隻兔子。

哭著哭著,還抱起尾巴擤鼻涕,臉上的毛濕成一撮撮。

西西一手拍著爸爸的背,一手摸著豹豹的腦袋,撲閃撲閃眼睛,將淚意壓下去。

漸漸好轉的嗓子細聲細氣,“爸爸乖哦,不難過了。”

“我已經好啦,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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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璞不愧是官方認證的天才。

三劑藥水下去,立竿見影。

西西不但好了,因為殷馳一夜的細心照料,臉色還變得比之前更加紅潤。

她喝完最後一點藥,咂咂嘴,心中冒出點想法。

要是能常常喝到這麼好喝的糖水就好啦!

這點大逆不道的想法很快被打消,西西偷偷瞥了眼爸爸,立馬裝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殷馳果真沒有注意到西西的小心思,他正在苦惱另一件事。

——他開課遇到的第三重阻礙。

西西的恢複速度快得出乎意料,考慮到時間緊迫,殺手小課堂必須立刻開班。

但是……殷馳偷偷瞄了眼對麵滿臉期待的學生,苦惱極了。

殷馳所有的知識儲備,都來自於研究所。

他沒有見過一位老師(或許屍體堆中有),沒有上過一天學。

老師該是怎麼樣的?像研究員一樣將教材丟過來,勒令他十天內背完?

學校該是怎麼樣的?抽血、改造、做手術,直接將他丟到戰場上實踐?

不管怎樣想,教育都不應該是這樣的。

書本裏……書本裏有講過怎麼教書嗎?

人之初,性本善……教不嚴,師之惰。

殷馳從記憶深處翻出這篇“科幻文”,若有所思。

於是他很快板起臉,嚴肅地看向西西,不怒自威,“好好聽課,不許搞小動作,知道嗎?”

他說完,停了停,等著西西反駁這忽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指責。

然而從未上過學小姑娘重重點頭,快快活活地答道:“好的爸爸!”

“……要叫老師!”殷馳努力雞蛋裏挑骨頭。

“好的,爸爸老師!”

殷馳思緒卡住了。

他很快意識到,西西就像一團棉花,無論怎麼揉捏,她都不會表露出生氣。

這是不好的。

殷馳隱隱覺得不對。

但殷馳不知如何下手。

他從來都是乖戾的性子。哪怕在受製於研究所的那段時間裏,他吃過草根吃過樹皮,但從未吃過虧。

誰下令的語氣不好,甚至今天心情不好,他都可能一時起興,反其道而行之。

比如上次“救”邊璞。

也正是因為這種狗都嫌的性子,堂堂一個人型秘密武器,才會在戰後淪落到進監獄的地步。

——他的殺傷力可以抵一枚炸彈,可他敵我不分啊!

扯遠了。殷馳決定反向思考一下,他不會教人,還不會殺人嗎?

於是他開始了第一句教學,“殺人最重要的是快狠準。”

“頸側、腦後、胸前……”他冰涼的手虛虛點過幾個死穴,西西在下麵有樣學樣。

“一槍、”這裏沒槍;

“或一刀、”刀刃泛著鋒銳的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