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心中驚歎,麵上不顯,他臉皮極厚,笑嘻嘻地轉移話題,“怪不得教會那群老頭坐不住了。”
此話一出,穆斯眸色微冷,偏偏疣豬自然地接話:“不過很快主教就能出去了。”
“我收到風,這次一共會放出36個人,”疣豬想
到終於能離開惡龍監獄,興致勃勃,甚至忘了察言觀色,“我們這邊至少得要七個名額……”
“六個,”沉戟率先打斷,“我留在監獄。”
空氣凝滯住,狐狸抬眼,“當內應?”
這也合理,畢竟惡龍監獄是目前唯一的中立勢力,教廷勢必不會放棄這塊肥肉。
但是內應可以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卻不應該是沉戟。
正如穆斯注定是下任教宗,沉戟從小參與雇傭兵訓練,他注定會在未來率領穆斯的私人衛隊。
“這是父親的決定。”沉戟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依舊是那副沉著冷靜的悶葫蘆樣。
沉學峰?狐狸在心裏品了品,角馬則一拍沉戟的肩膀,大大咧咧,“也挺好的。至少這裏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角馬是中途加入教廷的,在他走投無路即將餓死之際,恰巧遇到了教廷施粥。
或許是傻人有傻福,也因為角馬實在憨厚老實又能打,因為一頓飯而加入教廷的傻大個就這樣一路晉升,甚至撞大運成了下任教宗的心腹。
當然,成為心腹當晚他就被打包一齊送進了監獄。
但角馬可不覺得進監獄裏有什麼不好。
首先,監獄裏的飯菜雖難吃但管飽;
其次,監獄裏總有數不盡的沙包陪練;
最後,他在這裏工作是負責處理廢品,一拳一部電視機、一腳一個易拉罐,別提有多解壓了。
說實話,如果早知道有這樣一個神仙地方,角馬甚至可能不會加入教廷。
“要不我留在監獄裏當內應……?”角馬糾結,“可是那樣就很難再見到西西了……”
沉戟神色微黯。
但他膚色太黑,又向來麵無表情,以至於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情緒。
幾人又探討了一番出獄的事宜,沉戟始終保持緘默。
等會議結束,他沉默地回到房間,牢房內早已變了個樣,堆滿了五顏六色的布料。
他盯著那堆布料發了會愣,隨後慢吞吞地拿起一片,硬朗的麵部線條柔和下來。
沉戟又開始徹夜製衣。
他身側的一排排衣架上,有裙子有褲子,有大衣有短袖,有漢服有短襯,甚至還有幾套漂亮的校服。
一路看下來,
似乎能透過那一套套衣服看到一個女孩一點點長大,從稚嫩的童年到青蔥的少年再到大方的成年……簡直像是直接將一個服裝店搬了進來。
但還不夠。
沉戟眼下青黑,他動作迅速,爭分奪秒,一件件衣服迅速成型。
但還不夠。
他眼眶微微泛紅——是多日通宵導致的——眼前開始發昏,卻依舊執拗地踩著縫紉機。
“喀噠、喀噠、喀噠!”像與生命賽跑的聲音。
……還遠遠不夠。
瘋狂製衣的沉戟沒有發現,其實當時還有一個人,他自從幾人開始討論出獄計劃後,就一直保持著沉默。
樹懶照舊留在最後,他注視著忽然寡言的主教,“你…動…搖了。”
“沉家家規第三條——”穆斯沒有正麵回答,“主死,以血祭之。”
他睫毛像蝴蝶,淺淡的陰影忽閃著飄落在臉上,“你覺得,沉學峰為什麼不殺了我?”
“因…為…你…是…”
“我知道我是下一任教宗,”穆斯接過話頭,“但我絕不是唯一的繼任者。”
“他肯定留下了精子。”
這個“他”指的是誰,在場兩人心知肚明。
“殺我會讓事態變得麻煩,但沉學峰視家規如命,”穆斯冷靜地指出,“他絕不是會因此就放棄殺我的人。”
樹懶沉默,他緩慢地移開視線,並不作答。
“除非這句話還有另一層意思。”
穆斯紅唇掀起,話語陰冷,“以血祭之,沒有主語。”
“祭的究竟是凶手,”穆斯冷冷地看著樹懶:“還是沒有保護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