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馳頓住腳步。
他緩緩回頭,氣勢駭人,連狐狸都下意識攥緊了拳。
青年眸色冷沉,“說。”
“現在隻有一個人能幫我們,”狐狸深吸一口氣,在殷馳逐漸不耐煩的眼神中,不再賣關子,而是隱晦地指了指天空,“他。”-
“很大可能藏在圖書館。”
巡查隊隊長視線落在地圖上,“昨晚路過的犯人反映,隱約在附近聽到了槍聲。”
“但是嫌疑
人手上有槍,還很可能不止一把。”
“如果那七名獄警都……”巡查隊隊長深吸口氣,“那嫌疑人手上至少有七把槍。”
這個猜測讓在場的隊員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有人想退縮,有人躍躍欲試,也有人冷汗直流。
心懷鬼胎的幾人飛速對視一眼,他們都清楚這整件事根本就不是“沉戟試圖越獄,七名獄警發現後追捕,隨後失蹤”,而是“獄警們受..賄準備按約定私下殺了已經淪為廢人的沉戟,疑似被反殺”。
所以他們絕不能讓沉戟活著。
“我當先鋒隊!”一名心虛的隊員頂著腦門子上的冷汗,咬牙站了出來。
隨後幾名參與收..賄的獄警們也紛紛舉手,其餘不明所以的同僚莫名其妙:這幾人慣來喜歡渾水摸魚,哪怕在獄警隊伍中也不受人待見,怎麼這下這麼積極了?
“好!”隊長露出滿意的笑容,他正要點頭誇讚,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修長的影子倒映在眾人身上,隊長驚呼,“監獄長,您怎麼來了?”
獄警無不半欽慕半恐懼地看向這位監獄長,他淡漠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我領隊。”
“抓活的。”他補充道。
幾位心懷鬼胎的獄警頓時麵色青白,如喪考妣。-
抓捕的過程比想象中還要簡單。
或許是因為看到領頭的是監獄長,裏頭的嫌疑人基本沒怎麼反抗,就順從地主動求饒。
而也因為監獄長在,饒是幾名獄警有通天的手段也使不出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幾人走了出來。
這位可是曾率領過百萬大軍的人物,他站在那裏,輕輕一眼,膽子小的就已經屁滾尿流,將一切交代了個遍。
“是我殺的,”疣豬痛哭流涕,“我看到他們想殺沉戟,一時衝動上腦,就開槍了。”
“而且他們還想在……”西西麵前殺。
跪在他旁邊的秋茂猛地咳嗽起來,打斷了疣豬的自白。
疣豬也意識到自己差點禿嚕出不得了的東西,臉色一白,忙低頭嘟嘟囔囔,“就這麼多了,我知錯了,你們關我吧嗚嗚嗚嗚……”
監獄長掃了秋茂一眼,揮手,“你親自審。”
“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不許冤枉一個好人。”
這是要清查,而且是徹查。
隊長臉色一凜,看著難得支棱起來管事的監獄長,心中既激動又緊張,敬禮,“是!”
此時屍體已經全部運走,巡查隊隊長正打算吩咐手下將幾人帶回禁閉區去,監獄長又開口道:“等等。”
“先治傷,再審訊。”
他的視線掃過顯然狀況不太對的沉戟身上,若有所指,“坦白從寬,抗拒……”定格在那幾具被抬出來的獄警屍體上,“從嚴。”
那幾名心中有鬼的獄警腿一軟,差點也當場尿了出來。
巡查隊隊長敬了個軍禮,揮手帶著手下離開了。
留下了明顯還想待一會的監獄長。
監獄長閣下在陽光底下站了會。
隨後邁開步伐,精準地穿過幾層書架,拐到最角落。
一個小屁股發著抖,背對著他。
小小一團,仿佛隨意一捏就能捏碎。
監獄長按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他刻意發出聲響,軍靴落在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小屁股抖得更厲害了。
裴沅難得起了幾分興致,他腳步放慢,但沒有停下,反倒圍著這團棉花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