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委屈地扁了扁嘴。
裴沅取下手腕上套著的發繩,抬手,三兩下就紮好了一個丸子頭。
小姑娘不哭了,她好奇地摸了摸腦袋後麵小小的丸子,古怪的男人不急不緩道:“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會去查清楚的。”
西西又有點想哭了,她注視著眼前的人,腦袋上的氣泡有紅有粉有藍有紫,五顏六色地描繪著她亂七八糟的心情。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迷茫,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其實早在上生物課的時候,西西就已經意識到殷馳很可能不是她爸爸了。
但小姑娘不願承認也不想承認。畢竟如果殷馳不是她爸爸,那她的親生爸爸在哪裏?那個陌生的爸爸真的會愛她嗎?如果殷馳發現她已經意識
到了,他不是她親生爸爸,還會像現在這樣愛她嗎?她會不會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而因此失去了所有的愛?
西西最討厭未知數了。
她在找家這條路上已經走了很久很久,在找爸爸的道路上又走出了很遠,才好不容易得到了多多的愛。
她絕無法接受現在擁有的一切被毀,寧願躲進龜殼裏,隻要不去想,西西就已經擁有了一個愛她的爸爸。
但現在小烏龜被人從龜殼裏強行拽了出來。
來人不僅拽,還要說;不僅說,還要去查。
西西越想越害怕,她眼眶紅紅,剛想大哭一場,裴沅及時用一句話阻止了水龍頭被打開。
“在此之前,”他一本正經地說著奇怪的冷笑話,“你可以叫我父親。”
西西:“……”
眼淚被這突兀且槽點滿滿的話強行噎了回去。
小姑娘打了個哭嗝,並冒出了個半透明的鼻涕泡泡。
裴沅微微蹙眉,“快把‘寶寶’穿回去,別感冒了。”-
監獄長溫柔地抱著個小女孩回木屋的事,以飛快的速度傳遍了整座監獄。
所有犯人都對這條消息無動於衷。
這段時間監獄裏風起雲湧,荒誕的傳聞一籮筐,但這條絕對可以排得上假消息之最。
畢竟無論是監獄裏突然冒出來的孩子,還是監獄長溫柔地抱著個小女孩,兩件事的離譜程度甚至超出了……
有犯人嬉皮笑臉,“你信不信我是秦始皇?”
“本來信的……”他的同伴呆滯地指了指他身後,“你看那道身影,像不像監獄長閣下?”
犯人抱著“怎麼可能!”的表情轉過頭去,然後一臉呆滯地回過頭來。
有位勇士直接沿途攔住,“監、監獄長,這位是?”
“哦,”監獄長輕描淡寫地抬了抬懷中的小屁股,“我女……”手臂上的銳痛更加劇烈,裴沅麵不改色地話鋒一轉,“有可能是我女兒。”
有可能?!女兒?!
勇敢攔住監獄長的新人獄警CPU燒了,他呆呆地看著監獄長懷中那一小團,小姑娘整個縮在懷抱裏,頭上的丸子微顫,隻能看到一個小小的背影。
但是隻看背影都很可愛!
新人獄警暈暈乎乎地想
到。
監獄長:“你怎麼不問我可能性多大?”
新人獄警“啊”了一聲,傻乎乎地跟著問:“?請、請問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新人獄警懷疑自己眼花了,否則他怎麼從永遠的高嶺之花裴沅眉眼間看出了一絲得意?
高嶺之花甚至還下凡來,拍了拍他的肩,“讓諸旭燃來一趟。”
說完揚長而去,徒留下快高興傻了的新人獄警。
諸旭燃?諸旭燃?新人獄警慢半拍地反應了三秒,終於一拍腦子,“前輩!”
褐眸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