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沒關係,會讓您知道的,您遲早會知道的,還是讓我媽,親口告訴您。不然,你們見了麵,不知道說什麼。再說是她,給我起了這個名字。我知道今晚自已,會睡不著覺。幾天都沒睡好,不見您,睡不著,見了您,也睡不著。您瞧我猜對了,我一點都沒有睡覺的意思”
“我也是如此。沒有半點睡意。”
“不過我要給媽,打個電話,讓她睡一個安穩的覺,不要為我們擔心。”說完,她從文的腿上跳下來,抓起桌上的電話7493424電話,撥通了。
“媽—是我—在招待所—我們在聊天,說了許多關於您。我今晚不回去了—我很快樂—他說您是,世上最可愛的人。您高興嗎?—我也為您高興—是的。我記住了。一會見。您一定要打扮得漂亮一點,我知道,我就是您的錯誤,一個美麗的錯誤”她放下話筒,幸福地抱住文的脖子親吻:“我媽想見您,就現在。”
文選,早被這個小女孩,感動了,老天真是有眼,把這個單純活潑。精靈般的小姑娘,派到了他的身邊。他起身就走。可小女孩一動不動。
“怎麼啦?”
“您忘了,外麵天已黑了,您應該背著我走。”
“是的,我忘了,您還是個孩子。應該背著您走。”
倆人相對望,會意一笑。
他背著女孩,出門下了樓。大廳裏,劉蕾和服務員在聊天。文選對她說“我們出去一下,一會回。”
劉蕾道“沒關係,您最好是不要回來,今天將是您,終身難忘的一天。”
女孩向她們,幸福地擺手。“阿姨再見!再見!”
他走著,仿佛走在時光的橋上,天上的星星,在給他引路。從星光下、他走回了過去、走回了童年,走過了他的青年時代,走在故鄉的夢境中,走進了親朋友好的祝福。這一段路,他走了十三年。他不知灑満月光的小路的那一頭,等待他是什麼。她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她到底是誰?她為何能,抓住自已的心。她是用一顆潔白無暇的心,在撞擊他已哀老心,她一定和自已有緣。並且,是住在那個院子裏,也許她每天都,睡在他的閣樓上,還發現他在木樁上,刻下的誓言和夢想。她說從未見過父親,這是怎樣一個,不幸的故事,他不敢,作過多的設想,幸福應該永遠伴隨著,每一個孩子。她是那樣信懶崇敬自已的母親,在她的語言裏,她的母親是那樣美麗善良。人格是那樣的完美,那是一個怎樣的母親,他從來未想過,世上會有這樣的母親,不敢相信,這將和自已有關係。他肯定是個局外人,他不願想下去,也不能想的太多,想的太多,人就太苦了。
人要相信奇緣,相信天外來客的神奇。意料之外的喜悅,是多麼醉人,人們能推算出的,多是一些平庸的東西,美妙的感覺可以說,就是一種意外,是意外美麗,意外驚喜。隻要意外的不是事故,幸福更需要神話,尤其是因為與孩子有關。
小女孩在背上,耷拉著頭,好象睡著了一樣。小路上,灑下了他們,長長的身形,月華如水,落在他們的肩頭。又從他們的身上流到路麵上,夾葉桃在月色裏閃閃發光。很小的時候,他就常是,從銀色的月夜裏晚歸。白天,他總是去很遠很遠的山村,湖畔遊玩。今夜,又象回到了神奇的年代,仿佛又是一次夜歸。以前,外婆總在給他留門,不管他是多晚歸來,外婆都在等待,把飯菜熱過一遍又遍。此時此刻,他是多麼想,回到從前,一樣的癡迷,一樣的風景,一樣令他想入非非。他們到了,院門未關,一束粉紅色的光線,從屋子的門縫,射出來。他搖了搖背上的孩子,她沒有動靜。難道真的睡著了?他想好了,他就對她的母親說。他是送孩子回家的,他輕輕地敲了一下門。
房裏,有個女子說“請進”。
他推門而入。隻見一個年輕的女子,從東廂出來,他不敢斷定,這個女子,就是女孩的母親。剛想開口,卻發現,她不是別人。正是他,無顏相見的章代會,頓時從夢幻中驚醒,楞楞地定在那裏,不知進退。
隻見她,片刻的緊張過後,努力象對待,分別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歡迎他的到來。她從文的背上抱下孩子,請他到裏麵坐。那女孩已經睡著了。她剛抱過去便醒了,撒嬌地叫道“媽,幹什麼?我正在做夢。”
“傻孩子,到床上去睡。”
他納悶,章代會怎麼會,住在這裏。那裏來的,這麼大的女兒。這個東廂,以前是外婆的起居室。一張床,一個立櫃,兩隻椅子。還是這幾樣東西,還是擺在原來的地方,隻有四周的牆壁和樓板,經過了重新翻修。窗簾,門簾都是新的,柱子上掛著一件孩子的衣裳。章代會,坐在床頭哄孩子睡覺。
“您住在這裏?”文選。
“是的。前二天,就知道是你回了,看起來你老成多了。沒想到,你會是這個樣子。”
“是的,看起來很蒼老。我沒想到您,看起來沒有多少變化”
“哪裏,都三十歲的人了,又不會打扮。”
“不,您看起來,就象二十三四歲,在學校時,您就是一個比效成熟的女孩,現在到顯得漂亮起來。”
“是嗎?真不敢想象,我會是個樣子,你去看了外婆嗎?”
“看了,回來的第二天,關於老人的情況,好象知道的人很少”
“明天,可以去問我父親。他親手操辦了,老人的後事。”
“多謝您父親了,您這些年還好吧!”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這個樣子,沒有什麼變化。可惜的是,你外婆去世時。老人沒能見到你,轉眼就是五年。”
“她老過世前,可能都沒原涼我。”
“不!她臨終前,還惦記著你。她對我說,你是個好孩子。一定會回來的,那時,我一直在老人身邊。因為我覺得,你的出走與我有很大關係,是我害得她老人家,最後沒能見到唯一的親人,她的好外孫。她怕你愉愉地回來,又悄悄的走,就照吳麗萍的法子,申請宣告你死亡。隻要你回來,張飛虎就會告訴她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