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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在雁雙頭頂晃動。
她感到身後的繩索鬆了鬆,是亡命牌被劊子手抽掉了,不遠處傳來它落地的響聲。
正午時分的烈日,曬得她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早先遊街時候,砸在她臉上的雞蛋液和菜葉,黏糊糊地,往下緩緩滑落。
她眼神茫然,試著抬頭,但後頸被粗厚的法繩壓著。
圍觀的百姓不再指著她叫罵,隻是滿懷期待地屏息,注視她和她背後的行刑者。從刑台上望下去,雁雙看見的,便都是一張張被日頭照得煞白刺眼的臉。
她閉上眼,再睜開,看到的依然如此。
沒有同情,沒有憐憫。
於是她在心底說:你們會有報應,我是冤枉的。
一遍一遍地說著,仿佛就肯定要六月飄雪了。她還是想抬起頭,證明自己的問心無愧,或者,隻是無意識的反抗而已。
斷頭簽從監斬官手裏擲出多時了。
行刑的人把她的頭發往前撥,將她的頭摁低,露出雪白的頸項。
看熱鬧的人推擠起來,後麵的想擠到個好位置,前麵的害怕沾上血。據說斬首的時候,血水能噴濺出數丈遠,而且,女人的血不吉利。
雁雙等著刀落的時刻。
劊子手用刀鋒輕輕地觸碰她的脖子,像是在試試高低是否順手。然後他揚起刀。
日光照在她袒露的肌膚上,突然變得涼颼颼的。眼裏的幹澀消失了,一滴淚水離開眼眶,墜到木板上。女子鬆開一直緊咬的下唇,喊道:
“殺害家父的……不是我!”
與此同時,人群外驟然喧鬧起來,聲浪將刑台幾乎掀起,把她細碎的話語淹沒了。
“當心!”“閃開!”
一騎駿馬,赫然出現在人群密集處!害怕被踩踏,眾人慌忙躲避,刑場混亂由此而生!
那馬上的騎者,身著華服,厲聲喝道:“停止行刑!”
雁雙耳中已是轟鳴,一時聽不清來者說了什麼,隻抬眼看見,百姓退讓開一條道路,道中出現數匹高頭大馬,一輛馬車。
騎馬的那位貴公子,驕姿傲然,睥睨眾人。
轎簾掀起,出來的第二人,是名白嫩文生,神色溫和謙遜。他展開一道黃綢裱的卷軸,朗聲念誦起來……
雁雙微微地轉過眼,看見劊子手退離自己,那道寒光也是同樣。
緊繃的心弦驟然放鬆,腦中囂鬧更甚,她側身軟倒台上,暈了過去。
※※※
雁雙是被熱醒的。
她以為自己還在烈日下曬著,但睜眼就看見厚厚的被子。正是仲夏,最熱的時候,誰這麼好心想讓她中暑?
想說話,卻發覺喉嚨癢得厲害,開口便是一串難以抑製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醒了?”一個聲音傳來。
雁雙轉了轉頭,張嘴想回答,口幹舌燥發不出聲。
等待在房裏的男子放下手中書卷,緩聲道:“別急,你受驚嚇發熱了,再出點汗比較妥當……慢慢撐起來,我給你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