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節 是好是壞(1 / 2)

帛陽還不知道自個兒點的人就是太史淵,因為太史淵到錫師之後改名換姓,也隻有孟章等人知道他的真名。而不巧的是,知道他真名的人,卻都是跟著帛陽遷都到錫師來的臣子,太史淵進京的時候他們不在京城,壓根就不清楚這人在京裏搞了什麼事出來。

就算消息最靈通的,也就拍著孟章的肩膀,問:“哎?聽說那老頭子正被京師追緝來著?”

孟章答說:“你我往京師城門口一站,難道就不是要被綁起來送官的?”

“可是……”

“安心啦安心啦!”孟章笑道,“若覺著可疑,你便不要落上大名,單讓我等去推舉就是了。聽說這位老先生可不簡單,能掐會算,當朝的道官都沒他那麼大的神通啊!要是算中了個什麼,令天子龍顏大悅,指不定老先生能撈著點啥好處呢!”

對方聽了,便急忙道:“孟公子,你這是什麼話!說了同進退,在下怎會在此時抽身走人呢?自然是一同舉薦那老爺子,一同擔那風險了!”

孟章聞言,連連稱讚對方夠義氣,是個可以交陪的對象。

然而眾人都沒注意的是,孟章自個兒都沒出麵推舉太史淵。他在秦之紇麵前說自己聲威不夠,又沒個官位職務,拿什麼人麵去落這個名呢?更何況舉薦名錄上,眾人是與定國公在同一欄的,他孟章何德何能,哪裏能上公文簽個名姓?

這麼說起來,秦之紇聽了覺著在理,便沒有讓孟章落個名,戳個記。

雖然說孟章沒在上麵留名,但直接與太史淵接觸的卻隻有他而已,所以太史淵若是想感恩,那孟章也是首當其衝得到好處的人選,這是跑不了的。至於留名的事,那不是給禮部乃至呈上去之後給帛陽帝看的麼?既不能賣人情,還要擔一份責任,他吃飽了撐的才會做這種吃虧事咧!

過半月,正是帛陽帝從堇山返回的時候,孟章從秦之紇那兒隱約得了點消息,說帛陽帝點頭,答應讓太史淵出任道官。孟章就開心地探聽一番,確定消息屬實,樂嗬嗬地跑去跟太史淵報喜了。

太史淵看起來做事慢騰騰,頗有些凡事都看開了的豁達神態,但人情方麵還算靈醒,這就請孟章出去吃了一頓,又包上點銀錢聊表謝意。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彼此忽悠,大開空頭發票,竟然聊得很開心,連將來在秦之紇身旁怎麼串通一氣、呃不、彼此扶助地做事,都設想妥當了。

相談甚歡,都喝了點小酒,孟章樂嗬嗬地送太史淵回官棧,兩人剛一分手,神情立刻都恢複了常態。

孟章一麵往定國公府上趕,一麵想:這老狐狸,還真是拎得清清楚楚,絲毫不透露風聲。席間自己打聽了半晌,也就是想知道太史淵在京都跟誰結了什麼梁子,結果太史淵一直顧左右而言他,死活不讓孟章知道。

孟章可就不爽了。

要是這人沒有點把柄在自己手裏,往後真飛黃騰達了,還不一腳把自己踢開啊?若是受了重用,太史淵還會看得起秦之紇麼?

“哼,秦之紇這種不成器的家夥,若非出身好,老早就死了十次八次了!”孟章悻悻地想道,“若不是我穿越來的時候命不好,家裏貧寒,眼睛又看不見……這等裝神弄鬼的差事,輪得到你一個神叨叨的老頭子來逞威風麼?”不過話說回來,放在古代的話,還是年紀大的人看上去更容易令人信服——想到這裏,孟章又覺得自己有差使他人替自個兒賣命的才幹,比起裝神弄鬼那肯定是更高一籌的。於是重又得意起來。

他抄近路從太學府前麵過,急匆匆朝秦之紇府上去,路上遇見一人,也同樣行色匆匆,甚至目不斜視。

孟章就很斜視了,他不顧自己突然站定會影響到走在身後的行人,突然打了個急刹車,轉身貓著腰跟隨那人走了一程。

“這不是晏小姐身邊跟的那個捕快麼?”他心中琢磨。

阿青手裏拎了壺酒,小指頭上還勾著半塊肉,大概四五兩重,綁在線上晃悠晃悠地。他腳步輕快如梭,飛速朝曹府上去。

孟章跟了一會兒,實在是追不上,根據對方走的方向判斷一番,曹府收留阿青的可能性十分大。孟章來勁了:阿青出現在這裏,搞不好秦晏也藏在曹府上呢?待帛陽帝明日進了城,他一定要把自個兒看見的情況添油加醋地告知前者。這是秦晏應該付出的代價。

孟章原本以為秦姒有心把帛陽的朝政鬧個天翻地覆,誰知她溫水一般,根本就沒做任何出格的事。孟章好不失望,但帛陽又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找個借口把秦姒幹掉,那接下來等帛陽緩過勁,第一個被幹掉的必然是他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