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首那個公子對著那“美女”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酒杯向獨孤雪示意。
“在下李傲,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哦,在下獨孤雪!”
“久仰,久仰!”
“豈敢,豈敢!”
獨孤雪急忙端起酒杯一同飲了,隨後拱了拱手,又專心對付起桌上的美食,雙爪其下,大嚼大咽,旁若無人。
旁人隻當他沒注意李傲,實則一眼之下已經盡在心中。因為在場無數公子青年之中,唯有兩人的修為是獨孤雪看不清的,其中一人就是李傲!憑他的古蓮神功,要不是高出他一個境界的人,都能一眼看透。
李傲眉清目秀,大眼睛雙眼皮兒,鼻梁高挺,微微有點鷹鉤鼻。但是這鷹鉤鼻不但不顯陰狠,反而憑空生出一種堅毅之感。
早就聽說李傲乃是器宗第一天才,想不到僅僅十八歲的年紀竟然突破到了靈修境界,實在是奪冠路上的一大勁敵!
獨孤雪正在暗自琢磨,忽然有人走到了桌前,抬頭先一張粉紅的團圓臉,正是粉相公張強。
旁人隻當張強總是仗著彪悍的鐵娘子彭家秀這才如此顯眼,但是獨孤雪可不這麼認為!因為這粉相公張強正是他看不透修為的第二人。
“十三郎,因何自斟自飲?”張強說話一貫的文縐縐:“不如與小兄一起對飲可好?”
“嗯,好好!”獨孤雪將油膩的大手往右邊一讓,張強也不講究,笑嘻嘻的一屁股坐下來。要知道在這異世的規矩是左首為上,右首為下。
“十三郎,先共飲一杯!”張強竟然一改羞澀的神情,雖然臉上依然白裏透紅,但那不過是本來麵目而已。
獨孤雪與他隻是昨日有一麵之緣,但是頗有好感,今日見他叫得親切,也就不見外了,叫一聲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張強顯然不常飲酒,這一杯就比獨孤雪慢了半拍,剛剛放下酒杯,獨孤雪早已抄起酒壺給他斟酒。
張強本來滿口之乎者也,似乎迂腐不堪,但是此時也全然不顧這些規矩,兩手張開先撕下一塊烤得噴香的鹿肉放到嘴裏,然後又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痛快,痛快!哈哈!”
“想不到粉相公也是別有天地之人!”
獨孤雪大感有趣,忍不住低聲調侃道:“莫非尊妻虎威太盛,平日裏放不開嗎?”
“呃…個兒…”張強勉強咽下又一塊烤肉,打個酒嗝兒這才嚴肅的說道:“賢弟此言差矣!其一,我與秀秀尚未成婚,怎能稱為尊妻?其二,我家秀秀頗有豪爽風範,乃是巾幗英雄,怎能說是虎威太盛?其三、我敬她愛她,便忍讓一些罷了,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又怎麼是放不開?”
“————”
獨孤雪想不到粉相公還有這樣一番心思,忍不住心生敬意,假如是我,可是萬萬做不到的!
獨孤雪急忙端起酒杯,懇切的說道:“好一個敬她愛她!是兄弟錯了,且自罰三杯!”
“咦?賢弟莫非要獨享這般佳釀不成?愚兄可不能讓你獨美!”張強說罷搶過酒壺,與獨孤雪一同連幹了三杯!
“好酒!哈哈!”
兩人各自三杯酒下肚,忽然相視大笑,竟然似多年好友一般!恰好又一盤菜端上來,兩人都不謙讓,抄起筷子吃了個一塌糊塗!
人與人就是這樣奇怪!有人相處幾十年,卻是人心隔肚皮,兩不相知!有人隻是一顧之間,卻早已臭味相投,相互引為知己!
這一下廳裏的眾家公子更加詫異,忍不住心中暗問:這他麼到底是誰?不過都是斯文人,如何肯直接將粗話問出來。
“賢弟,此為何人?”
“獨孤雪。”
“獨孤雪?大元帥府的?”
“正是,大元帥府的十三公子!”
“哦,果然不俗!嗬嗬!”
“嗯,是啊,是啊!連吃飯都是不同凡響啊!哈哈……”
別看說得客氣,實際上大家心裏都在暗罵。
我擦,大元帥府怎麼有這樣的傻逼?
像我們這樣的人中俊傑卻是小官小吏出身!
這他麼天理何在?天道何存?
我這活著還他麼有什麼意思……
這幫二貨短短時間內竟然第二次起了跳樓自殺的念頭!
李傲一直在關注獨孤雪,任何一個能引起他不安的人他都會關注!他的性子不像他爺爺李太師,倒是有點像姑姑李貴妃,他們都深信:不能對任何對手掉以輕心!
這個十三郎夠不夠成為我的對手?李傲一時有些看不透!
按照王府家宴的規矩,中間會有人表演武技,以求得到老皇叔的指點。
李傲發現有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心想何不借此機會試探一番?忍不住轉頭看了旁邊的“美女”一眼,發現那“美女”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忍不住點頭微微一笑。
“子美,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