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還在感歎王朝衰落,顧瑜卻無暇關心所謂大燕如何。
他隻關心如今匈奴打到何處。
“那天匈奴進攻的城池,是哪?”
王陽愣了愣,隻感覺自家大夫怕是真是摔昏了腦袋,這不,連他老家都不記得了。
“應天府,已於三日前……不幸陷落。”
應天?那不就是南京嗎?
“那我們現在在哪?”
顧瑜有些無語。
南京都已經丟了,這不相當於匈奴已經打下了大半個中原嗎?
“洛陽城,那天被打散的軍隊除了逃往南邊的,剩下的都到這裏了。”
洛陽還沒丟,那就代表中原腹地還未完全丟失,那就還有救。
“我們……還剩下多少士卒?”
顧瑜有些心虛,他已經大致推算出為何自己會毫發無損。
一個沒上過戰陣的讀書人,能在鐵蹄之下活命,大抵是他們舍命相護。
王陽神情有些落寞:“回顧大夫的話,還剩三百餘人,其中能戰之士不過二百,剩下的兄弟或多或少都帶著些傷。”
聽到這,顧瑜這才想起來王陽那天傷得也重:“你如今可還好?傷勢如何了?”
王陽撓撓頭:“某自小便錘煉筋骨,那日受的傷不過小事,如今好了七七八八了,謝顧大夫關心了。”
看得出來,他很是敬重顧瑜,所以跟顧瑜說話很是客氣。
這不是出自對學識的敬重,這是對顧瑜這個人的敬重。
王陽想起了什麼,對顧瑜說道:“對了,顧大夫,洛陽府知府大人說了,要是顧大夫醒了,去知府衙門一趟呢!”
“嗯。”
顧瑜掀開被子,然後穿好衣服,在一群兵士的目送下離開。
“王指揮,你那天說的是真的?小衙內的身子骨這麼弱,那天當真手刃匈奴騎兵?”
待到顧瑜走遠,一個臉上帶疤老兵湊到王陽身邊,有些懷疑地問道。
王陽聽到這話一瞪眼:“某騙你做甚!小衙內那日的英勇你是沒看到!那蠻狗的馬蹄都快踩到衙內的臉上了,說……”
身旁一個小年輕接過話道:“說時遲那時快,顧衙內一個側身,一個上挑把蠻狗刺於馬下,王指揮,您都說了多少次了?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咯咯咯。
捏緊拳頭的骨響聲響起,很是清脆。
“就你話多!”
王陽賞了那小年輕一個暴栗,小年輕卻識趣,提前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你還躲?”
王陽氣得吹胡子瞪眼,抬手作勢要打。
那小年輕見狀不對,立刻跑開。
“等回家我要告訴阿娘!”
“小王八蛋站住,敢拂你老子的臉麵,某今天非得讓你知道知道為何某是你老子!”
王陽追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年輕是王陽的兒子,名叫王傑,這倆父子這樣打鬧的日常眾人早已見怪不怪,平日裏還給大家提供了不少樂趣,於是眾人哄笑道:“小郎君,快些個,你老子要追上來了!”
王傑扭頭向眾人說道:“就他也想追上我?這指揮遲早是我的!”
話雖那麼說,隻是王傑的腳步放得很慢,不多時便被王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