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元年,九月初。
炎炎夏日末時,天氣似火沉悶,強烈的陽光烘烤著大地,沉悶的氣息讓人似乎都是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大地蒼茫中,三道影子迅速地從官道盡頭出現。
他們的速度很快,顯然是騎著快馬,掀起了一陣塵土煙霧。
待到近了些,便是可以看到,三個人都是騎著一個佩戴武器,身穿勁裝的漢子。
其這三人便是從京城馬不停蹄趕往遼東的林晨與袁崇煥三人。
遼東兵變,這種事情若是放在和平時期那是一件小事情罷了。
可如今可是不同,若是寧遠城因為這個原因被破,如今的大明國便是承受不起了。
林晨三人自然是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便是馬不停蹄地趕了幾天的路程,方才進入了寧遠邊境。
烈陽高照,空氣沉悶無比,空中連一絲風兒都沒有,那馬兒奔跑的速度也是緩緩變得慢了下來。
最後竟是停住了腳步,任由三人怎麼驅趕也是不肯動一下。
三人皆是對視了一眼,不禁苦笑一聲,便是翻身下馬。
隻見林晨重重吸了口氣,看了看身旁噴著響鼻、無精打采的馬兒,不禁苦笑道:“這馬受不住了,看來剩下的路要我們自己走了。”
袁崇煥身子還是有些虛弱,隻見他此刻臉色有些蒼白,臉上滿是虛汗,聽了林晨的話也是深深帶著沸熱的空氣,沉聲道:“寧遠城中兵變,這等事情可是拖不得,馬兒走不動了,我們也是要盡快趕過去,否則遲則生變。”
祖大壽聽了這話不由道:“袁大人,你身子虛弱,便讓屬下背你一程吧!”
林晨也是點頭道:“若是我們全力趕路,應該可以在今日夕陽落下之前趕到寧遠城外,待到那時候再想辦法應付吧!”
袁崇煥也沒有矜持,便是點頭應是。
三人棄了馬匹,林晨與祖大壽都是身懷武藝,腳下工夫都是極為穩紮,即便是祖大壽背著袁崇煥,也是沒有感到吃力。
時間便是在三人全力奔跑中悄然離去。
……
夕陽西下!
寧遠城中。
如今的寧遠城中格局大變。
太守被殺,巡撫畢自肅更是被叛兵抓了起來捆在了城牆上的柱子上麵。
一支經過過生死戰火考驗的軍隊若是叛變,那顯然是令人擔憂的。
畢自肅被綁在城牆的柱子上麵,臉上不見恐懼之色,相反,卻是有著濃濃的擔憂之色。
此刻的寧遠城中已經完完全全是亂了套,除了一些士兵守在城牆上麵遠遠觀察著遠處的大清軍隊,大多數士兵都是進了城內橫衝直撞,殺人放火。
開玩笑,老子在這裏拿了命去拚,就是為了一點餉銀,如今你不發我餉銀,老子還不如反了算了。
抱著這種念頭的人不在少數,即便是清兵圍城,那些叛變的士兵依然沒有放在心上。
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在死之前好生享受一番,也不枉在人間來過一趟。
他們在城內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爽是爽了。可遭殃的還是城中的百姓。
見了這般景象,畢自肅心中仿若滴血,卻又是無可奈何。
自從袁崇煥被召回京城之後,這些士兵的士氣便是明顯的有了一些低落。
待到袁崇煥被下旨斬首的消息傳來,那些士兵們都是有些懵了。
袁大人乃是忠心大臣,不惜自己的性命在這裏與他們一起守衛著寧遠城,怎麼成了叛國賊?
再加上已經有幾個月的餉銀沒有發下來了,開始的時候有袁崇煥在,他們便是心中有著一股氣在支撐著,如今袁崇煥一倒,他們便是造反了起來。
在他們想來,連袁大人這般忠心大臣朝廷說殺就殺,他們這些小小士兵,豈不也是隨時性命不保?
正想著這些事情的畢自肅臉上滿是悲痛之色,這時候耳邊便是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巡撫大人,你還是不願交出銀子麼?弟兄們可是幾個月沒有拿到餉銀了啊!”
畢自肅聞言,身子一震,緩緩抬起了頭,隻見在他身前,站著一個高大威猛的人。
看這人的服飾,身穿盔甲,竟是一名將軍。
在他身後,還有一名身穿盔甲勁裝的漢子,竟也是一名將軍。
他們兩人便是這次掀起兵變的頭目,一個名叫楊正朝,還有一個名叫張思順。
聽了楊正朝的話,那張思順也是冷笑一聲,對畢自肅冷笑道:“你若是再執迷不悟,不肯發下餉銀,就莫要怪我們弟兄對你不客氣了。”
畢自肅聞言閉上了眼睛,苦笑道:“修補城牆的時候你們也在場,那些銀子都是用來修補城牆了,你們就是殺了我也拿不出來啊!”
楊正朝哈哈一笑道:“你當了十幾年巡撫,自然是有一些身家,我勸你還是乖乖交出一些來,安撫一番我們弟兄,不然這些弟兄們要幹出什麼事情來我也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