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完全沉浸在由琴聲所感受到的意境中,原本隻是靜靜地流淚,後來想到自己在後世時老爸的早逝,老媽獨自拉扯她長大的辛苦,感到心裏滿滿的全是悲傷,漸漸地小聲嗚咽起來,隻覺得自己是世上最淒涼的人。
一曲彈完,高漸離從聚精會神的彈奏中回過神來,聽到有人在哭泣,抬眼望去,隻見一個小女孩站在小路上抽泣著。晚風拂起她的衣衫,瘦小的身軀顯得那麼弱不禁風,好像隨時都會被風吹倒,她好像並沒發現琴聲已停,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高漸離心中頓起憐惜之意,不知不覺起身走過去,想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
隻是看著眼前的小女孩,高漸離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她,自己自幼跟在師傅身邊,一直在深山避世,所接觸的人並不是很多,在腦海裏搜索一遍,很快便想到邯鄲城外的那次相遇,脫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問話把秦清從悲傷的世界中拉回現實,這才發現琴聲已停,自己已是滿麵淚水,而那操琴之人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的麵前。秦清感到有些窘迫,聽琴居然聽到痛哭,真是丟臉丟到家了,急忙伸手摸去淚水,心情稍稍平靜道:“秦清前來赴宴。”
原來這女孩叫秦清。
聽到秦清的回答,高漸離心中有些了然,父親一向喜歡宴請生意好友,雖然他回到家中不久,但幾乎夜夜都有人來赴宴,早已習慣了。隻是沒想到,眼前這個曾有一麵之緣的小女孩,家中居然也會和父親有生意上的往來,而且還來到燕國與自己再次遇到,真是無巧不成書。
“那你怎麼不在前廳赴宴,而會到這裏來?”
秦清想到宴席上的虛偽和客套,不屑地撇撇嘴說:“那裏太吵,我出來清靜一會兒,沒想到卻迷了路,聽到你的琴聲,就順著琴聲走到了這裏。”
“雪竹園,好清雅的名字,是你想的嗎?”秦清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想著園子的名字,整體格局清雅的布置,肯定不會是高老爺那個暴發戶能想出來的。
“這是我母親的園子,雪竹是我母親的名字,園子以她的名字而取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精心栽種。她已經去世很久,現在我住在這裏。”高漸離說起母親,眼中閃過一絲傷感。
原來高漸離的美人娘親已經去世,秦清後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下戳到別人的痛處了。看著高漸離有些黯然的眼神,秦清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選擇沉默。
高漸離沒有單獨與女子相處的經驗,雖然秦清隻是一個小女孩,但畢竟也是一個女子。見她因自己的話而沉默,氣氛顯得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到上次相遇,便轉換話題,“我師弟在找你,上次在邯鄲城外走得匆忙,他的包袱忘在你馬車上了。”
秦清聽到高漸離提起荊軻,心中感歎該來的終於來了,和氏璧的問題她是躲不掉的,隻好老實的說:“我知道,隻是包裹裏的東西我回去後就送給了別人。”
“你可知道那是何物?”高漸離聽到秦清把東西送人,有些驚訝。
根據荊軻的形容,他已猜到那就是價值連城的和氏璧,眼前這個小女孩居然送給了別人,莫非她看不出那塊玉璧價值不菲。即使她年齡小,不懂那玉璧價值,但她出身商人之家,不可能家中無一人能看出那玉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