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看到趙姬漸漸想通,心中頓時感到輕鬆許多,不論外麵的流言如何,趙政的身世之謎,自然是由生母趙姬口中說出較為可信。即使呂不韋連趙姬所言也不盡全信,但他們畢竟曾為夫妻,俗話還說一日夫妻還百日恩呢。
也許趙姬在呂不韋將她送人的事情上,是否懷有恨意,但呂不韋麵對舊情人趙姬,卻不可能沒有一絲感情。不論是舊情難舍還是愧疚,隻要趙姬去找呂不韋,那剩下的一切,肯定會如曆史發展。
秦清沒有急著告訴趙姬具體計劃,隻是先把王位之爭的情況,給她說個大概。鹹陽與邯鄲有千裏之遙,秦國發生的事,如果要傳消息到邯鄲,即使馬不停蹄地奔走,也要半個多月。而趙姬又一直躲在趙府,所聽到的消息,大多都是由趙老爺轉述。王位之爭隻不過是這十來幾天的事,趙姬還沒聽到這個消息,就被秦武送到鹹陽。
此刻聽秦清講述一番後,即使趙姬不懂朝野之事,也知道趙政即使身為嫡子,在這個被眾人遺忘的時刻,想坐上王位是難上加難。她不由得秀眉毛緊皺,疑惑地問道:“少夫人怎知,趙姬去找呂不韋,他就一定會答應幫助政兒?”
秦清輕輕一笑,略顯高深莫測:“夫人隻需告訴他,公子政是他的兒子即可。”
“少夫人是在說笑嗎?”趙姬聞言臉色忽變,對秦清怒目而視,大有她不把話講清楚,就一拍而散地趨勢。
秦清無意刺探趙政的身世,他的父親是嬴子楚或呂不韋,對秦清而言並無影響,她的最終目的,隻是讓趙政的命運如曆史進展一般而已。但見趙姬此刻好像對她有些誤解,隻好先安撫道:“夫人切莫著急,先聽秦清把話講完。”
“夫人應該知道,呂不韋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他費盡心思幫莊襄王登上王位,卻又未得到自己想要的權勢,此刻既然重施故伎對莊襄王下毒,相信他必有所恃。自朝堂上開始關於繼承人之承,秦清就大膽猜測,當初呂不韋既然能捧出一個莊襄王,如何不能捧出第二個?”秦清說到此處,停了下來故意賣了個關子,趙姬剛被她吊起興趣,見她不再說話忙問道:“然後呢?”
秦清見趙姬已經被她的話所吸引,臉上已不見怒色,便喝口熱茶潤一下喉嚨,接著說道:“公子子嬰的生母白姬,乃是已故將軍白起的親孫女,白家家世顯赫。其族人為自家的利益著想,定會為公子子嬰爭取秦王之位,呂不韋相助,也隻會是錦上添花而已。而公子成嶠則不同,他生母韓姬是韓國的平民之女,就和當年的莊襄王一樣,身後沒有家族支持。可這個沒有家族支持的公子,卻得得到朝中不少大臣的支持,所以秦清猜想,呂不韋本打算助公子成嶠。”
她先前隻是猜測到,呂不韋準備扶持一個傀儡,但並未猜到他準備找哪位公子來當這個木偶娃娃。直到流言散出後,呂不韋並未派人去接趙姬母子回秦,而朝堂上的繼承人之爭卻越演越烈,沒有平息的跡象。她開始懷疑,呂不韋並未相信流言,仍然支持原來選擇的對象。
以她與呂不韋的兩次接觸,可以看出他很自信,但自信的人,同時也容易犯自負的毛病。他當初幫助嬴子楚,卻沒有得到想要的回報,對他而言是個失敗,所以這次他肯定會選擇公子成嶠來抹殺之前的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