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沒有去接秦清遞過來的銅牌,隻是用不解的目光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又還了回來。秦清看著嬴政,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前幾日和餘叔商量,打算過幾天就回枳縣去,所以這個令牌給我也沒多大用處,你還是收回去吧,像進宮令牌如此貴重的東西,以後不要隨便送給人。”
“為什麼要走?”嬴政聽聞秦清說要回枳縣,心中感到驚訝,急忙追問道:“前段時間在客棧怎麼沒聽你們提過?”
“在鹹陽的事已經忙完了,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必要,而秦家的生意都在枳縣,還有不少事情等著我們回去處理,此趟進宮就是打算向你和太後辭行的。”秦清不想對嬴政說出當年和莊襄王的協議,隻是以枳縣的生意做為借口,向他提出辭行。
嬴政聽到秦清說要回枳縣,心中十分有不舍,初時見到她的那種歡喜,漸漸淡下來,心中充滿莫名的惆悵,語氣黯然地說:“清姐,我不想讓你回去。但是你既然已經決定,這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今日就讓我帶你去看看這鹹陽王宮,然後再去向太後辭行吧。”
嬴政說罷起身在前麵帶路,秦清跟在他的身後,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的背影,顯得那麼孤寂落寞。也許嬴政現在把她當做姐姐,或是朋友,聽聞她要離開,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傷感吧。但這也隻是因為他尚且年少,也許等他真正成長為一個君王的時候,就不會再需要她這個姐姐。
秦清沒有初到時的興奮,麵對華麗的王宮再也沒有心情參觀。兩人一路沉默地來到趙姬寢宮,奇怪地是寢宮外不見有侍衛和宮女內侍走動,秦清正想找個人去通報,卻見呂不韋從寢宮內出來。
呂不韋見到嬴政和秦清二人來此,感覺到十分意外,眼中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過。急忙整理一下衣冠,對著嬴政行君臣之禮,然後才略感疑惑地向秦清問道:“少夫人不是說要回枳縣?怎麼有空來見趙太後。”
秦清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嬴政替她答道:“仲父,是政兒邀清姐來王宮玩的,聽說她要回去,特意帶她來給母後辭行。仲父剛剛在與母後商量事情嗎,母後可在宮中?”
此時的嬴政一掃剛才的沉默,語氣略顯歡快,宛如一個心思單純的陽光少年。但是秦清卻知道,現在他表現出來的不是本來的性格。雖然她與嬴政有幾年不曾相見,但隻憑前幾天的短暫相處,她就可以看出嬴政雖然年少,但其語氣舉止及心思都是極成熟的,怎會像現在所表現的這般。
秦清敏感地查覺到,此時的嬴政在防備著呂不韋,心中不免有些懷疑,難道他查覺到呂不韋的居心?可是轉念一想,又否決了自己剛剛的想法。嬴政之前一直生活在邯鄲,也許聽說過呂不韋其人,但與呂不韋真正相識,也不過是十幾日的事情,怎麼會洞悉這老狐狸的居心,識清他的真麵目?
“臣剛剛與太後商議陛下的課程,太後感到疲倦,微臣便先告退。陛下這個時候去打擾,似乎不妥,還是晚些再去探望太後為好。”呂不韋似乎不願讓嬴政現在見到趙姬,隻是淡淡地開口詢問給他布置的功課,略有些阻攔的意思。
秦清不解呂不韋為何要阻攔嬴政,直到看見他衣領下的一抹嫣紅,心中頓時了然。什麼商議嬴政的課程,恐怕偷情才是真的。早在後世就知呂不韋經常出入趙姬寢宮,沒想到居然讓自己給撞到,還好之前嬴政一直在陪她逛王宮,來得遲了些。如果早些到,撞破了他與趙姬之間的奸情,搞不好他會暗中派人殺自己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