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養濟院。晨曦雪一愣，她瞪大雙目看向朱楠，這養尊處優的王爺還真是大慈大悲，真把她當乞丐啦？
她隨即轉變成一張哭喪的臉，向朱楠解釋道:“感謝王爺的不罰之恩，但是草民真的不是乞丐，草民隻是長得像……”
“涵王，不好了。”一名護衛急匆匆跑了上來，打斷了晨曦雪的辯白。他大步上前，向朱楠複命:“稟告王爺，剛發現一名被撞路人，似乎……似乎……”他頓了頓，躊躇短瞬才咬牙接著說:“似乎已經死了。”這皇子鬧出人命，勢必會掀起軒然大波，弄得滿城風雨人竟皆知，到時候就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什麼？”朱楠大怒，麵色變得異常冷峻，他霍地從馬上翻身而下，冷冽地怒視著惴惴顫抖的護衛，問:“什麼叫似乎已經死了？你們趕快給本王把人送到藥局裏，請段公子全力救治。”
護衛剛轉身離開，又被朱楠叫住了，“再派人去把你家王爺請過來，就說本王在這等他，有要事相商。”
“這……”護衛麵露難色，他家王爺怎麼肯前來聽涵王訓斥，估計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先被漢王扇個頭朝下了，但這涵王他也得罪不起啊，“是，小的馬上去辦。”
聽聞出了人命，張城也按耐不住了。事情若鬧大，他家漢王隻能被迫前往偏僻的雲南就蕃，而他也必須跟隨前往，要離開京師這塊繁華之地，倘若真走到這一步，他們多年所經營的一切也就功虧一簣了。
萬般無奈時，他的眼神突然定格在了晨曦雪身上，心中生出一計，臉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大步走到朱楠跟前，躬身施禮:“涵王殿下，依卑職之見，那位將死的路人未必是寶馬所傷，說不定是這位乞丐所騎黑馬所致呢？方才眾多護衛都親眼所見，這小乞丐騎著黑馬疾馳於寶馬之後，難保這人不是他撞的。”明眼人都知道張城這是在為朱高煦開脫，找個替死鬼。
晨曦雪這下再也按耐不住了，她恢複本性，怒衝衝地朝張城逼近，連問:“你憑什麼說人是我撞的？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撞的？左眼還是右眼？被撞之人是被我馬兒的哪條腿撞傷的？左腿還是右腿，前蹄還是後蹄？踩到哪個部位了，驅幹還是四肢？那人是頭先著地，還是臂部先著地？”
張城被她黑黝黝的身體裏，所散發出的怪味熏到頭暈目眩，惡心反胃，他隻顧著捂鼻後退，全然忘了回答她的問題。
晨曦雪自然知道自己全身發臭，她的臭除了半月未洗澡之外，還塗滿了臭藤汁，這混合的臭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她忍住笑意，故意抖動著身子，一步一步向張城靠近，“這位官爺，抓人是要講證據的，拿不出證據，你何以服眾？難不成，你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尋個替死鬼？”
張城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放在劍柄上，威脅道:“你，你別過來啊，馬上給我站住，再敢靠近一步，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實在是太臭了，臭到他快窒息了，就連周圍站著的護衛都避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