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燒豬腩?
段之尋身子一僵,冷不防地被咽到喉中的茶水給嗆住了,他強忍住不適,輕咳了幾聲,沒想到這小乞丐竟毫無避諱,敢明目張膽地戲謔起王爺來了。
再看朱楠,原本平靜的臉上已變得陰沉,額角分外明顯的青筋終是無法掩飾住那份隱忍的慍怒,收攏握緊的拳頭,正發出有力的聲響。
晨曦雪全然無視周圍彌漫出的暴戾氣息,她若無其事地趴在桌上,用手枕著自己黑乎乎的腦袋,可憐兮兮地不停念叨:“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朱楠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大手往桌上一按,森冷地甩出了兩個字“閉嘴”。
瞬間,一片安靜祥和,鴉雀無聲……
“我真的很好奇,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我怎麼就沒察覺到一絲動靜?”晨曦雪嘴裏塞滿了飯菜,含糊不清地問。
段之尋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一笑:“是你自己把我們引過來的。”
“我?”她艱難地嚼完嘴裏的飯菜,用手抹了抹滿嘴的油光。
段之尋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衫:“確切的說,是你身上的臭味出賣了你,整個應天府隻有你身上抹了臭藤,隻要順著那股臭味就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你,根本就無需全城搜捕。”
晨曦雪心存疑惑,她抓起衣角湊到鼻前聞了聞,喃喃自語:“也還好嘛,臭氣宜人。”但心裏還是免不了浮起一絲挫敗,本以為一身臭味可以令人對她避而遠之,沒想到關鍵時刻卻出賣了她。
她鬱鬱地埋怨道:“段公子,你屬狗的嗎?鼻子幹嘛那麼靈光。”說著拿起一大塊肉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段之尋輕輕抿了一口茶,淡淡說道:“我在你的手印上聞到了一抹天南星的味道,但是很淡很淡,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如果不加以仔細辨認,根本就無法識別。眾所周知,天南星具有燥濕化痰,祛風止痙的作用,但它的汁液確含毒,輕則可使皮膚瘙癢紅腫,重則潰爛灼傷。我本以為他們中的是天南星之毒,就貿然下了解藥,誰知竟無任何作用,反倒是越發的嚴重了,所以,我斷定天南星隻是毒藥的一部分,還是極其微小的一部分。再看你的手,既然粘碰過毒藥,卻又安然無恙,這就說明了此毒有解。”
晨曦雪詫異,他居然可以從如此細微的味道裏辨別出毒藥的成分?雖然沒有完全猜中,也屬不易了。
想到自己的癢癢水無人能解,她不免有些洋洋得意,便決定給他們見識見識她的無敵癢癢水。她將手裏的肉往邊上一放,再將那油兮兮的雙手往身上一擦,從包裏取出一藍色小瓷瓶,放置於手心之中,開始顯擺:“這叫癢癢水,是由山藥皮的黏液,天南星的汁液,無情草的哲毛毒,還有千年野蜂毒混合煉製而成的。一但觸碰到皮膚上,就會引起全身瘙癢疼痛,皮厚點的毒發過程較為緩慢,皮薄的就是一觸即發。發作時如被上萬隻大黃蜂和上萬隻白蟻再加上萬隻大蚊子同時啃咬吸食,那感覺真是百癢抓心,隻需彈指間皮膚就會紅腫,更甚者如火燒般灼熱引起全身潰爛,十天半個月左右就可以去閻王那點卯了。對了,我這包裏還有上百種毒藥呢,比這癢癢水厲害地多了去了,有摸不得的,碰不得的,還有聞不得的,所以,我奉勸王爺和段公子還是別打它的主意為好,免得誤傷了你們,到時候你們又要死乞白賴地纏著我拿解藥,讓我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