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風今日十分羞憤,作為玄鳥神宮派往王宮護衛趙王的四大護法之一,在區區兩個月的時間裏,竹風三番五次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弄得焦頭爛額,這令他心中一股鬱鬱之氣無處爆發,隻能憋在心裏,這樣一來,卻隻能是是更加鬱憤。
這股鬱憤之氣,終於被剛才的一隊王宮騎衛引爆了。
那隊王宮騎衛原本是負責搜查邯鄲城西的一片郊區的,但他們搜查到一處別莊時,居然被那莊上的客人趕了出來,而且一個個不敢吭聲,若不是自己疾言厲色問他們究竟發生何事,他們甚至就要隱瞞真相了!
什麼信陵君重視的賢者大才,那是狗屁!竹風絕不相信這群王宮騎衛口中的白衣小子是什麼“頂浮五色慶祥雲,身有七竅玲瓏心”的聖賢之人,況且就算他真的是,那又如何?他既然是魏無忌看好的人,又是大梁人士,日後即便成了聖賢,也十有八九是那魏國的氣運,與他趙國又有何益?別看如今趙國王室對魏無忌看似尊重,那隻是無奈之舉,就說與他竹風最為交好的平原君趙勝,你當他與魏無忌就當真那般融洽?膚淺!平原君數次在他麵前提起對魏無忌的憂慮,平原君的心思,他竹風大巫豈能不知!
隻是,無論如何,信陵君是當今山東之柱石,是惟一真正體察大局的威望名臣。有信陵君在,至少魏趙兩大國的盟約不會解體。雖然魏王嫉恨信陵君,而信陵君隻能暫時的客居趙國,但在事實上,誰也不會將信陵君做白身士子對待。因為山東六國都明白,但有危機,信陵君的威望與號召力便是無可匹敵的。正因了如此,趙國對客居邯鄲的信陵君不能不禮敬有加。可是,平原君內心卻總是有著幾分顧忌,時常的忐忑不安。
平原君深深知道信陵君對魏國的堅貞。當趙魏利害衝突之時,信陵君絕然會堅定不移地為魏國謀劃,而絕不會將三晉當作一家。魏趙韓三家分晉一百多年來,血肉相爭者多,同氣連枝而結盟者少。基於這一根基,平原君對信陵君始終保持著應有的警覺。
同為戰國四大公子,信陵君入趙而使平原君光芒大減,平原君總覺得不是滋味。尤其是門客紛紛投奔信陵君,自己的聲望急劇下降,讓平原君最為惱火沮喪。然則惱火歸惱火,沮喪歸沮喪,戰國之世便是這等自由奔放,合則留不合則去,你卻又能如何?既無力改變,又不能得罪,一陣憤懣之後,平原君也就放開了,對門客任其來去,對信陵君聽之任之。惟有一條不能懵懂,這便是不傷及趙國利益。
這一條,也是竹風對信陵君的態度。
然而,如今信陵君以及傷及了趙國利益,以及觸及了趙國——至少是他竹風大巫——的底線。
在竹風看來,那名叫風繚的商賈之子,僅僅是抬出信陵君的名頭,居然就把一隊王宮騎衛給說得一臉慚愧地逃了回來,這簡直是整個趙國的恥辱!這說明魏無忌在趙國的威望已經一時無兩,這些王宮騎衛領的可是他竹風大巫的巫命,居然就這麼被人罵了回來,這簡直就是打他竹風大巫的臉!
是可忍,孰不可忍!
竹風大巫當時就想帶人殺奔城南郊外,非要當初擰著那小子去信陵君麵前,問他何以口出狂言,問他趙國追捕逃犯,是不是他所在的地方就能免於搜捕。便要看那魏無忌如何回答!
但是轉念一想,竹風大巫終究有些猶豫,當年吳起覡尊的那把赤蛾劍可是就在魏無忌手裏,若是他被逼得惱羞成怒,一旦赤蛾劍出鞘,此事……可就不太妙了。
天下法寶難求,道家成仙乃靠最終渡劫,所以不論是修法術、修法體還是修法寶,隻隻要最後能抗得過天劫一關,都是可以成仙的。如此法寶便可自行煉製,隻要煉製者本身法力通玄,所選取的材料夠完美,再花上許多時間打磨溫養,足以煉成上品法器,若然煉製者修成仙體,將那股仙靈之氣注入法器,便有一定幾率可以使這法器通靈,生出器靈來,從而成就法寶。
然則法寶級數的巫器卻是比道家更難出現。巫教不論覡巫還是覡武,其實原本都該算是主修肉身,不過是覡武修巫體、覡巫修巫源識海的差別罷了。
與道家之人渡劫成仙不同,巫教修成巫神之體並不需要渡劫,但如果有人因此以為巫家修成巫神之道比道家來得輕鬆,那就大錯特錯了。如果一名覡武的巫力增長太快而巫體不夠強,則永遠不能施展超過巫體限製的力量,否則必將爆體而亡。但所謂巫神者,原本就是一力抗天,不敢冒這個風險,就永遠無法修成巫神之軀,偏偏沒有巫神之軀,生命就又有限,最後空有強大巫力卻照樣隻能坐等大限降臨,終不過一摶黃土罷了;而一名覡巫的巫力增長太快,其巫源識海不能容納的話,則其巫源識海可能被直接撐爆,從而變成廢人,如此自然一切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