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各自分食一鼎兔肉之後,風繚想起聚陰陣如此明擺在地麵上,未免有失穩妥,又吩咐謝七範八二人將所有打上法訣的石頭原地打進地下,這才帶著戴牧去尋找趙政。
按照常理,趙政失蹤之後,風繚哪裏還顧得上吃東西,應該趕緊去找人才是。但風繚卻不這麼看。首先,他離辟穀(道家指不用進食的修為)還遠得很,若不吃東西,就算找到地方,也沒力氣去救人。其次,趙姬的安全必須先確保,所以聚陰陣是必須要布下的。
風繚和戴牧從那城牆處走下來,戴牧問道:“現在我們全無線索,從哪裏找起?”
分辨了一下方向,風繚道:“先前那無輪軺車是從這兒往西南去了,我們也往西南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戴牧有些不看好,說:“我瞧那軺車隻怕真是個飛車,要不就是飛輦,這飛車飛輦之類的東西,催動起來耗費不小,不是尋常修士可以駕馭,再者說,人家有飛車在手,咱們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啊?就是找到了,隻怕也追不到。”
風繚心裏也承認戴牧這話是有道理的,但他不能也跟著這麼說,因為在他看來,趙政必須要找到,萬一趙政找不到了,日後的秦國少了始皇帝,會怎麼發展下去,那誰知道啊?再說,趙政對自己那般信任,若是不救回他,於心何安!
所以風繚擺擺手,看似胸有成竹:“你別盡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且想想,我們自打到長平,特別是過了天神嶺之後,最詭異的事情是哪一件?”
戴牧搖頭:“我覺得都挺詭異的。”
“笨!”風繚瞪他一眼,道:“最詭異的莫過那哭泣的女聲。”
“為何?”戴牧問道。
風繚給他分析,說:“你想想,先前是你老覺得有人窺視我們,於是我擴大了搜索的範圍,離城牆處就越來越遠。然後我和你又先後聽到那女人哭泣,為此再浪費了一些時間,然後謝七範八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跑來找我們……你就沒發現,這裏麵有關聯嗎?”
戴牧恍然大悟:“我懂了,你是說那窺視我們的人、哭泣的女聲和抓走趙政的人,都是一夥的?”
風繚提醒道:“趁我為幹娘挪移魂魄時來襲擊我們的紫僵,說不定也跟他們有關。”
戴牧一拍腦袋:“那豈非大事不妙?我們……豈不是一直被人算計著?”
風繚的聲音幽幽傳來:“隻怕,還一直被人在暗處窺視著。”
戴牧聽得頭皮發麻,忽然伸手攬天,雙手結成法印,宣了一聲:“金蓮梵照!”
風繚愕然一愣:“你幹嘛呢這是?”
一片金雲已然在頭頂生成,萬道霞光從天落下,照得周圍透亮。風繚正要罵戴牧發瘋,卻聽見旁邊草叢裏傳來幾聲“嗤嗤”地聲音,風繚立刻轉頭望去,之間兩團黑煙從地下冒了出來。
風繚立即朝戴牧一招手,手中南明離火法訣扣好,往其中一處冒煙的地方走去。
雜草被他撥開,地下卻露出半截正在燒滅的骷髏。那骷髏半截還在土裏,隻有上半截在外,看姿勢剛才是趴在草叢裏的。
戴牧驚訝一下,說道:“風大哥,我瞧這鬼東西剛才是在這裏偷聽我們說話。”
風繚點點頭,道:“你看他還有半截在土裏,我看這家夥生前定是土係修士,死後還有土遁之能,所以能如此接近我們,偷聽或者監視我們。”
戴牧說:“那現在我們怎麼辦?這金蓮梵照雖然耗費佛力不大,可我也不能一路這麼照下去吧?”
風繚點點頭,忽然道:“我們去先前聽見女人哭聲的那小坡看看。”
戴牧轉了一下眼睛:“你是說,那裏可能有古怪?”
“有沒有古怪現在還不好說。”風繚答道:“但是那哭聲既然是要引我們上鉤,為何不往別處引,偏往那裏引呢?”
戴牧連忙打斷:“等等,等等,先前我們分析的是,那哭聲隻是迷惑我們,引我們浪費時間,不能去救趙姬母子才是,怎麼現在你又說那哭聲是引我們上鉤了?”
風繚則說:“那是你自己想岔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戴牧雙手一攤:“那你說說,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