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風繚一番述說,趙姬深深吸了口氣,歎道:“此番幸得是嬴瓔巫尊,若是……唉,不過,也多虧了繚兒——還有戴牧小友——敢於下去一探,若不然,政兒與我此時隻怕已是陰陽永別了。”她站起身來,朝風繚一禮:“繚兒,我雖是你幹娘,也要在此謝你一謝。政兒,你過來。”
風繚勸阻不及,趙政已然在趙姬身邊站好,眼圈兒紅紅的。就聽見趙姬道:“政兒,你要記得,你繚哥哥今日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日後若有朝一日你能幫上你繚哥哥的時候,定要竭盡心力,不可有半分懈怠。”
趙政也幹脆,當下就跪倒在地,誠心誠意道:“哥哥以手足兄弟之誠待我,我必以手足兄弟之誠待哥哥,日後我若真如哥哥所言能做秦王,必封哥哥為君侯,執掌兵權,我兄弟二人戮力同心掃平趙國,報仇雪恨,揚名四海。”
風繚心裏那個樂啊,當初看水滸,宋江老流氓到哪裏都有人納頭便拜,還羨慕不已,覺得威風之極。可不料今日自己雖然隻有一個兄弟納頭便拜,卻是比他那麼多兄弟納頭便拜還要威風無數倍,這可是祖龍,是始皇嬴政啊!
風繚感覺自己身子都有些哆嗦了,顫顫著扶起趙政,說話也有些不利索:“弟弟如,如此說,哥哥還有何好說的,還是那句話:你血即我血,你命即我命。隻要我兄弟齊心,何愁前路坎坷,荊棘叢生?不過是遇……”他本要說“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忽然想起這時候不比後世,這句話亂說不得,趕忙改口:“……遇水搭橋,逢山開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趙姬雖然覺得風繚的表現有點古怪,但想著他估計也是心情激動,這話兒就說得不如平時利索,沒見他手都抖了麼?真心實意可見一斑啊,多好的孩子……
當下笑著拉過他們的手搭在一起:“好了,都是自家人,這話說一次就是了,記在心裏就成,倒不必一直掛在嘴上。如今政兒救回來,那位嬴瓔巫尊又說萬骨鎮魂大陣就在她那裏,繚兒不如早去收集了魂魄,我們好繼續趕路,往鹹陽去,免得夜長夢多。”
風繚一聽,連忙應了,道:“幹娘說得極是,我此次護送幹娘和政兒前來,在長平不過是順路收集一下魂魄,主要任務還是及早送幹娘和政兒到鹹陽,免得幹爹擔心,如此我和戴牧早些去了,免得耽誤時間。”
趙姬想了想,忽然問道:“既然先前那些事情,不過是和嬴瓔巫尊有些誤會,想來此處本無什麼危險,你此番去探大陣,身邊還是得有幫手,謝七範八留在此處也無什麼大事,不如和你同去,也好有個照應。”
風繚微微沉吟,謝七卻有疑問,道:“少主,我和老八自然是願意陪你同闖大陣的,隻是少主可曾問過嬴瓔巫尊,昨夜那些紫僵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她老人家的巫法之一?若是,想來此處的確無甚危險,可若不是,那麼……隻怕仍然有些不妥。”
風繚皺眉道:“此事我倒是忘了細問……”
戴牧笑道:“風大哥,你回想一下昨夜那些紫僵,按說僵屍是沒有靈智的,可他們卻知道埋伏在此,趁你行功之時才出來襲擊我與謝七範八,這豈是僵屍能有的智慧?自然是嬴瓔巫尊控製他們或者指令他們來做的,若非嬴瓔巫尊這等白披風心巫出手,僵屍哪能有這等表現?”
趙姬聞言點頭:“不錯,繚兒,戴牧小友分析得甚是,我看也是如此。”
風繚卻猶豫道:“可我若帶走謝七範八,這荒郊野外的,萬一來了什麼毒蟲猛獸,卻也是一大危險。”
青翼忽然跳出來,嗷嗷嗚嗚叫了幾聲,然後做出強壯威猛的模樣,張牙舞爪了一番,那意思再明確不過:有我在,毒蟲猛獸算個鳥屎,全給我靠邊涼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