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芫舞！”那人又輕聲喚道。
芫舞慢慢地挪開臉上的荷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臉色有些迷茫地望著來者，須臾，忽手忙腳亂地跳下石條，誠惶誠恐地行禮：“大，大少爺，奴婢實在太累了，才忍不住睡了一會兒，並非存心偷懶。”
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人在疲憊和睡意朦朧之時，心理是不設防的。若方才她少那麼一絲警覺，在聽到自己真名時也許就脫口回應了。
東方玨冷冷地盯著她，沉默半晌，忽道：“聽說鳳府不止兩位小姐，還有一位三小姐自小養在深閨，從未對外人提起過。你在鳳府可曾見過那位三小姐？”
“自然見過。”芫舞一臉唏噓地道，“三小姐很可憐的，老太夫人不喜歡她，把她扔在破院子裏自生自滅。”
“她長相如何？性情又如何？”
芫舞裝作努力地回想，絮絮地說：“三小姐常年饑一頓飽一頓，瘦得跟竹竿似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沒有大小姐和二小姐好看。性情嘛，可能是常年受人欺負，膽子特小，還動不動就掉眼淚。哎，別提多慘了。”她眼睛忽地一亮，問道，“大少爺，您打聽三小姐，是想娶她進門嗎？”
東方玨嘴角抽了抽，緊緊地盯著她雙眸，聲音不帶一絲情緒地說：“我倒有此意，隻是不知那位三小姐可願意？”
芫舞忙道：“大少爺一表人才，三小姐自然是願意的。”她抿了抿唇，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奴婢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大少爺應允。”
“說！”
“倘若三小姐進門，奴婢想過去服侍三小姐。二少爺雖好，可殷小姐實在太可怕了，奴婢再也不想被狼追著跑了。”
東方玨微眯著眼，心中疑惑，難道真的是自己多疑了？他輕哼一聲：“侯府不養閑人，還不快去幹活！”
芫舞唯唯諾諾，行禮後立即離開，回到前院，背後冷汗透濕衣衫，山風吹來，不禁打了個冷戰，心中暗呼僥幸，果然又在試探她！幸好方才沒有魯莽行事。
次日，從四麵八方趕來的信徒們一大早便聚集在法堂裏麵，安靜而虔誠地等待著寂玄大師駕臨。東方瑄篤信佛教，為人隨和，不但自己參加寂玄大師的開壇講經，還讓身邊的丫鬟們也跟著一起去。
芫舞頭搖得似撥浪鼓般：“奴婢生來愚鈍，沒有慧根，一聽什麼經啊，佛啊，就想打瞌睡，若是在大師講經時不小心睡著，會褻瀆神靈的，奴婢還是不去了。”
東方瑄深以為然，正欲讓她留下，東方玨卻沉聲道：“你一天到晚都躲在院子裏，是怕撞見什麼人麼？”
芫舞委屈地道：“奴婢隻是與佛無緣，不愛聽那些枯燥的講經，哪裏是怕撞見什麼人？再說，有您和二少爺在，殷小姐也不可能來尋奴婢麻煩。”
東方玨食指輕扣著桌麵，犀利的目光仿佛出鞘的利劍，令人不寒而栗：“既然如此，那跟我們一起去法堂聽大師講經，若敢睡覺，回來打二十大板！”
看來東方玨鐵了心想借鳳家兩姐妹來證實她的身份！芫舞心中思量著對策，臉上害怕地道：“奴婢遵命！”
到了法堂，郭晟，韓榮等人早已到場，芫舞目光飛快地掃了一圈，沒有見到鳳家兩姐妹，心中暗喜，難不成她們也覺得講經枯燥，不打算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