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的外場停著各式各樣的轎車,不時地還再繼續加入,自然的安靜與祥和就在汽車的噪音和人們的喧鬧聲中消逝。形狀怪異卻整齊有序的花崗石石磉與足有兩人之高的紫珊木組成了保護這座庭院的圍牆,紫珊木上塗有類似白蠟的華油以保證它們在多變的季節裏不受侵害和腐蝕。
走近這座庭院的大門,這才剛剛不過是個開始。與外麵相比,這裏的道路並不像外麵那樣可以魚貫而入,不規則的歪曲會令第一次前來的人感到煩惱,好在兩側的樹木沒有來時經過的樹林濃密,一些地方種著楓樹、一些地方種著梧桐樹,大部分的地方種的是櫻花樹,它們會指引人們該往何處去。再往裏,景物不再單調,除了被修剪整齊的青草和花叢外,還有許許多多園藝師傅精細雕刻的藝術品。稀疏的桃樹、柳樹點綴著晶亮的荷塘,而正視的噴水池中,順勢而出水流從一座逼真且精妙的騰龍嘴裏吐出,巨大的衝擊泛起的水花令途經此處的人敬而遠之。
玫瑰身上鮮活的衣服猶如花叢中的花朵一樣鮮豔,她背著手,左顧右盼,蔚藍色的眼睛靈動地收集著一切能收集到的美麗。
來到的人不會隻有夏月他們一家,上次光顧他們家的那些人隻是今天到場人數的五分之一,家族的成員也好,或者是組員也罷,這時的本家活像個大型的超市,人們不斷地湧向中央的宅邸。
“真是太壯觀了。”玫瑰不禁感歎。
夏月不得不苟同,多少年不來這裏,好像已經比印象中的地方大了好多,如果沒記錯,進入這座宅邸後,還有個遼闊的後院,這種龐大的聚會基本上是在後院舉行,可今天卻是在那富麗堂皇的宴客廳舉行。
“人好多啊…”
有的人穿的很正式、有的人穿的休閑一些,基本上穿得正式些的人都是組裏的成員或是本家需要列席的人,而剩下的則是那些怎麼數也數不過來的分支和怎麼記也記不清楚的旁係。
夏羽輝帶頭走在前麵,他有些後悔沒有令兒子穿上準備好的衣服,雖然他們這家子已然沒有本家人所有的地位,但是名義上他們確確實實還是本家名下,是正統的夏家傳人,那麼出席時也定會列入主桌位。而以前夏月不來也不會有人發現什麼,人那麼多,誰會顧著多一個少一個的,可這回,多出來一個不怕,關鍵是多出那麼鮮亮的一個…
“名字。”
負責登記的人是一個身高足足兩米的壯漢,他帶著墨鏡,表情僵硬,仿佛生來就是討債的黑社會。
“本家,夏羽輝。”
其實對方早在夏羽輝開口前便翻到了本家的那一頁,他的記性不能說好,但對於夏羽輝這一家,他這個打下手的組員也是略知一二的。
翻開頁麵,以往的家族成員記錄中,都是兩個勾一個叉,而今他也明白,於是隻是單純地按照慣例問了一問。
“幾人?”
他已經開始打鉤。
“三人。”
那人停下來,雖然有些模糊,但墨鏡後麵依舊可以看出奇怪的神色。
“三人?”
夏羽輝瞥了瞥,對於這個兩米高的大個子來說,想要看到身後的人並不是件難事。
帶笑的藍眼睛正有趣地打量著他。
那人皺起眉頭。
“我是夏月。”
玫瑰走到那旁邊,那人的目光隨著她而移動。
“喏,這不是?”玫瑰指了指,她想笑,因為這男人的表情著實有些扭曲。
那人有些遲疑地畫上了鉤,三人才得以進入。
有些嘈雜的大廳裏到處是人,玫瑰一進去就覺得有無數雙眼睛朝她看來,但她不以為然。
“月哥哥!!”
稚嫩的喊聲傳來,緊接著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唔唔..月哥哥…”
“啊…”玫瑰看著在自己懷中撒嬌的小女孩笑了起來,“是小莎莎呀,今天也很可愛喲~”
莎莎仰起頭,她並沒有對這語氣感到什麼奇怪,因為夏月跟她說話也是這個樣子,隻不過沒那麼誇張就是了。
“你的病好了嗎?”
“當然~”玫瑰蹲下來捏了捏莎莎的臉,“覺得我好沒好呢?”
“嗯!”莎莎被捏的咯咯樂了起來,但下一秒卻突然睜大眼睛。
“月哥哥,為什麼你的眼睛是藍色的?”
玫瑰輕笑了一聲:“因為我戴了隱形眼鏡呀~”
“什麼是隱形眼鏡?”
“就是…”玫瑰想了想,“知道眼鏡是什麼嗎?”
“知道!”莎莎指給玫瑰看,兩個戴金絲框眼鏡的男人站在不遠處聊天。
“所以咯,我戴的眼鏡是在眼睛裏麵,就叫隱形眼鏡!”
莎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的父母和哥哥這時從身後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