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樊噲部是漢軍的箭頭,如果秦軍能一舉吃掉它的話,無疑會沉重的打擊劉邦的信心,也會讓漢軍的士氣進一步低迷。
四月二十四日。
當常慶在成都將試圖叛亂的大族勢力連根拔起之時,蒙虎迅速的將中軍所在轉移到了葭萌關方向,他要親自放下壓倒樊噲的最後一根稻草。與此同時,經過休整的白乙文部接替了秦軍在劍門關的防務,他們的任務隻需要堅持關隘兩日,等到蒙虎全殲樊噲的消息傳回時,當麵的漢軍必將不戰自潰。
葭萌關。
初照的霧曦將兩河交彙的三角地帶映襯的朦朦朧朧,蜀北的連綿山勢在阻擋了漢軍前進的同時,也阻礙了南、北兩方熱冷空氣的流動,多霧多雨是這個地方的常見天氣現象,這樣的天氣對於留宿在野戰營地裏的漢軍將士來說,實在難熬之極。
“武侯,軍中糧秣已經斷了好幾天了,我們是不是再催一催,這要是運糧的部隊再不來,軍中恐遭嘩變!”樊噲軍中,副將灌嬰一臉憂色的諫言道。樊噲久戰不下,劉邦不得已又遣了灌嬰帶著千餘人來協助攻隘,隻不過,灌嬰的這一點人馬在秦軍的嚴守麵前,也起不到多少作用。
“灌將軍,秦狗堅守不出,我等久戰已疲,這一仗難了!”樊噲鐵青著臉,垂著半邊臂膀說道。以樊噲的個性脾氣,要讓他服氣認輸,無異於登天還難,但是在葭萌關戰事的預測下,樊噲卻是服了軟。
“武侯,我們莫如還是稟明漢王,就此撤退吧!”灌嬰也是一陣黯然,在津口和關隘前的陣地前沿,兩個巨大的挖坑中,堆滿了死亡漢軍將卒的屍體,也幸好秦軍那邊還算好說話,允許在戰事的間隙收羅死卒的屍身,要不然的話,單單一堆堆屍體阻擋在行軍路上,這仗也就不用再打了。
當然,秦軍這邊之所以同意,也是有原因的,四月末的天氣,正是春末夏初季節,這個時候雖然天氣還不太熱,但若是不好好的將屍體掩埋處理的話,造成瘟疫那可是一場災難了。
“撤退,隻怕漢王那裏不同意,聽說東路的酈商軍在米倉道一線打得很苦,我軍的糧秣之所以接濟不上,就是因為輜重部隊都去守衛陽平關了,現在,漢王唯一可指望的就是我們了,之前派將軍你來,就表明了漢王的態度。”樊噲苦笑一聲道。
樊噲是一個屠夫,在世人的眼裏,他一定是一個粗俗沒有謀略的勇夫,但實際上樊啥卻是屬於猛張飛一類粗中有細的人,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在鴻門宴上有那般驚豔的表現了,作為老兄弟,劉邦對於樊噲的本事可謂知之甚深。
不過,劉邦沒有想到的是,在葭萌關這一個戰略關隘口,蒙虎的準備比他更要充足,高頌的沉穩正合適堅守,再加上紀信這員猛將的意外崛起,使得樊噲在戰事中顧此失彼,遲遲不能有所突破。
“灌將軍,你命令下去,明天,備齊全部的糧秣,好好的給將士們吃一頓,然後我們再攻一次,若勝則人人立下大功,若敗,那我們就撤!”樊噲不死心的說道。
“末將謹聽武侯調遣,令之所指,嬰即當全力而為。”灌嬰朗聲應答道,身為戰將,衝鋒陷陣是義不容辭的事情,樊噲是主將,他有心再戰,灌嬰自不會阻攔,更何況從他內心來說,也不希望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
——。
漢軍要拚死一戰。
而秦軍一方,則正在調動機動力量,要給予敵以沉重一擊,雙方選擇的時間都是在二十五日的淩晨。
卯時未到,漢軍還在睡夢之中,按照樊噲的命令,一刻造飯,二刻準備進攻,所以,漢軍將士們都在抓緊時間休整,以積蓄更多的力量對付即將開始的進攻,多一份力氣就多一點保命的機會,對於這個道理,沒有人比久經戰場的老卒們更加的清楚。
也就在這時,在白水中央的河道上,一支船隊在霧藹中由南向北行進著,在船頭,蒙虎的身影倏然出現,他的身邊,是足足二千名挑選出來擔當敢死輕兵的秦軍戰卒,輕兵部隊按照秦軍的傳統,身著軟甲,手持利劍,他們全身幾乎沒有多少防禦的東西,他們的所有力量都要被用在進攻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