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的心裏還是失望的。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顧淵不知道是把她當成不懂事的孩子，還是把她當成外人，這種事情總是不願意告訴她的。
還非要美其名曰不想讓她那麼累，其實隻是沒從內心裏接受她，對吧？
……
某些程度上，許凱威和林淺的姑姑林煜華非常相似。
都是把事業放在第一位，一輩子勞勞碌碌為了事業奮鬥。
許凱威好歹結了婚，有個知冷熱的人，林煜華到死都是孤身一人。
他對自己的前半生很是滿意，一手創建了凱威設計所，在國內打下一片天下。雖然姐姐總讓他操心，但好在外甥是靠譜的，把設計所交到他的手裏，也不算辜負了心血。
許凱威“退休”之後，對業界的動向依然很關心。
JK大賽這種業內盛世，許凱威嫌麻煩沒去現場，但坐在電視機之前把直播從頭到尾看完了。
頒獎典禮結束後，許凱威意猶未盡，又去網上看了些新聞。
自然而然的，就知道了凱威設計所的“抄襲”事件。
許凱威的眉頭擰地像疙瘩一樣。
帝貿大廈的競標事件，他隻知道設計所沒拿下這個項目，沒想到後麵還有這麼一出戲。
抄襲對於建築設計師來說抹不掉的黑點，設計所敢和抄襲扯上關係，名聲就敗壞了一半。
最讓許凱威感到不解的是，抄襲事件出了那麼久的時間，設計所都沒有對其有一個準確的說明與道歉，隻是含含混混地像是掩蓋一樣。
這事兒最忌諱藏著掖著了好嗎？明明白白講了，還能拉一波好感。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
許凱威當即就想給外甥打電話，把這件事情問個清楚。但被自己老婆攔了下來，說外甥忙碌了一天，不好這麼晚去打擾他。
他一晚上覺也沒睡好，模模糊糊挨到天亮，隱約聽見自己老婆在和別人說話。
“……先在客廳等一下吧，你許叔叔昨晚睡得晚，現在還沒醒呢……”
“誰來了？”
妻子幫他掖了掖被角，“瑤瑤那小姑娘，我讓她在客廳先喝口熱茶。”
許凱威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我去見她。”
容瑤是設計所的負責人，抄襲一事，她難逃其咎。
許凱威穿戴整齊出去，容瑤正捧著一杯熱茶坐在沙發上。
她精神頭看著不怎麼好，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眼底下肉眼可見的青黑，沒睡好的典型標誌。
“許叔叔。”她一開口，眼圈頓時紅了，嗓音也啞啞的，“我對不起您的信任。”
許凱威沒有女兒，不怎麼習慣和年輕小姑娘打交道，容瑤眼睛一紅，他也略有些慌了，放柔了聲音。
“出什麼事了？跟叔叔慢慢說，別哭。”
容瑤抽了抽鼻子，憔悴地可憐。
“剛才嬸嬸也跟我說了，您知道設計所的那件事了……”容瑤握緊茶杯，“您把設計所交到我的手上，我卻讓它和抄襲牽扯到一起了……”
提起這事，許凱威也沒辦法再和顏悅色下去，嚴肅了起來。
“你好好跟我講，到底怎麼回事？”
“顧總有告訴過您什麼嗎？”
“沒有。”
“難怪。”容瑤苦澀地牽了牽唇角，“叔叔，抄襲這件事，我跟您一樣，什麼都不清楚。帝貿大廈的招標，我一開始就很反對，我們是國內的設計所，顧氏在美國也沒什麼根基，根本競爭不過美國本土的設計所，對我們來說不過是浪費時間和精力罷了……但是、但是，顧總一意孤行，執意要去參加，甚至還因為我的反對，壓根沒讓我插手這件事。”
“所以你說，抄襲一事，你也不清楚？”
容瑤搖搖頭。
“顧總一句沒和我提過，我就知道回國後，他沒給任何理由，直接開除了幾個跟著去美國的設計師。我還為此和他在公司大吵一架，這些您都是可以問出來的……”
她說話半真半假的。
容瑤確實有和顧淵吵過一架，不過完全是因為她對林淺輕慢的態度，和抄襲事件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是移花接木到了這上麵去，但卻也因此贏得了許凱威的好感。
果然，許凱威的態度好了很多。
“這就不怪你了，瑤瑤，你也不用自責。”
“不，我有責任。”容瑤執意道，“作為總負責人，對於招標的設計圖我本來應該過目的。設計圖到底是誰的，我一眼就能分辨出來風格。不然，不至於和林小姐都變得不清不白的……”
看著許凱威若有所思的神情，容瑤的笑意悄悄勾起了唇角。
下一秒，手機振動了起來，盯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的笑意更深了，暗下接聽鍵。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