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燈光,出現在了遠處的小路上。
林舒雅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緊張的看向那兩道燈光。
竹葉青坐在搖椅上,看著自己的女兒,眼裏滿是慈愛與不舍。
不管是誰,看到養育了這麼久的女兒,愛上了一個男人,並且把她自己交給了那個男人,都會不舍。
哪怕她是以冷酷著稱的竹葉青。
車子由遠及近。
車輪壓在沙子上的聲音,在林舒雅耳裏,就好像是天籟一樣。
她似乎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出去,但是她又好像在怕什麼。
“出去吧,是他。”
竹葉青笑著說道。
“媽媽…”
林舒雅看向竹葉青,竹葉青點了點頭。
林舒雅笑著衝到竹葉青身前,親了竹葉青一口,然後衝出了院子。
車子停了下來。
從副駕駛上走下來一個男人。
一個林舒雅已經決定要跟他過一輩子的男人。
“鋼鏰!”
林舒雅欣喜的衝了上去,抱住了趙鋼鏰。
“不好意思,來晚了。”
趙鋼鏰歉意的說道。
“沒事,能來就行。”
林舒雅笑著說道。
“舒雅,你就光顧著你老公,沒看到我這開夜車的公公麼?”趙鐵柱調笑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林舒雅這時候才想起來旁邊還有人,連忙鬆開手,然後看向趙鐵柱,說道,“鐵柱叔叔好。”
“哈哈,都這會兒了還叫叔叔呢?”趙鐵柱笑眯眯的問道。
林舒雅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說道,“我,我這不還沒過門麼?”
“哈哈哈。”
趙鐵柱開懷大笑。
“老遠就聽到了你這家夥的聲音。”
土匪的聲音從院子裏傳來,隨後就看到土匪跟竹葉青一起走出了院子。
“土匪,聽說你得了癌症呢?哈哈,運氣真背啊。”趙鐵柱笑道。
正常情況下,像趙鋼鏰這樣在聽到人家得了絕症後還笑的,絕對會被人打成半身不遂,然後還得被人唾棄,但是土匪卻是一點都不以為意,他笑著說道,“確實有點背,這才剛享了沒幾天清福呢,唉,看來真得走在你前頭了,不過我會在路上等著你的。”
“那你可得等很久。”
趙鐵柱笑著走到土匪身邊,看著土匪,突然張開了手。
土匪也張開手。
兩個人用力的,緊緊抱在了一起。
“怎麼不多活幾年?”趙鐵柱沉聲問道。
“閻王爺讓我死,我總不能拖著,我這輩子,幹了不少壞事,注定要去地下十八層的主兒,閻王爺的話要是不聽,估摸著還得再往下走幾層。”土匪語氣輕鬆的說道。
“那倒是。”
趙鐵柱說道,“咱們都屬於得去地下十八層的主兒,你先去給我找個位置。”
“行。”
兩個大老爺們,就這樣,用一種好像是在開玩笑的方式,說出了他們彼此之間最後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東西。
這種東西玄之又玄,如果真得形容,那隻能用友情來形容了。
這也是男人跟男人,女人跟女人的友情的差別。
哭哭啼啼不是男人的本色,談笑風生之間看透生死輪回,這才算的上是真正的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