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籠罩著整個京師。
錢府內,兩個老人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火盆裏的煤炭。
火盆裏的煤炭才漸漸燃燒著。
燃燒速度的緩慢,似乎超出了兩人的想象。
兩人就這樣盯著煤炭,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然而兩人畢竟上了年紀,到了深夜的時候,都是倦意上湧。
不過兩人還是強忍著困意,因為他們想要看一看,這一盆子煤炭,究竟能夠燒多久?
他們就像憋著一股氣,就是要等這無煙煤徹底燃成灰燼。
然而直到後半夜,兩個人都已經困的不行了,那一團金色,似乎並沒有要熄滅的意思。
事實證明,無煙煤比木炭便宜,而且燃燒持久性更強,可以說是完美的廉價取暖之物。
房間內暖烘烘的,兩位老人終是忍不住,相繼沉沉睡去……
……
翌日,一大清早。
等在屋外的錢家人早就已經忍不住了,卯時一到,錢家人就推開了書房的門。
一進門,便看見兩個老人半躺在椅子上。
“爹!”
錢唐的兒子焦急的喊了一聲,便撲了上去。
人老了,睡眠很淺,錢唐一下子就被吵醒了,這登時讓錢家人大喜過望,甚至喜極而泣。
他們看著老人把煤炭搬進屋裏,以為老人會發生什麼事,畢竟在房間裏燒煤,無異於自殺。
“爹,您沒事吧?”
錢唐的兒子一邊扶起錢唐,一邊關切地問著。
“沒事。”
錢塘擺了擺手,便不再去理他們,而是和劉三吾一起走向火盆,細細的看了起來。
火盆的煤炭已經燃燒殆盡,隻留下一堆灰燼。
錢唐用手摸了摸,竟還能感覺到有絲絲溫度,這說明煤炭距離燒完的時間並沒有很久。
這一堆煤炭,竟然燒了將近一夜!
錢唐和劉三吾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深深的驚駭。
“軒兒,給我找幾根荊條來,我要進宮!”錢唐急忙吩咐自己的兒子。
錢文軒一愣:“爹,您進宮要荊條幹嘛?”
錢唐正色回道:“負荊請罪!”
“啊?”
錢文軒以及錢家人頓時都是大驚失色。
就是劉三吾也是一驚之後,連忙阻止道:“錢老,大可不必,據我所知,皇太孫並不是一個狹隘的人!”
錢唐搖頭道:“我不管皇太孫是什麼樣的人,但這一次是我錯了,而且因為我的錯誤觸犯了天威,我就應該認錯,就算皇太孫要斬我,我也認了!”
眾人聞言默然,皇權在這個時代就是至高無上的,不可觸犯的……
……
紫禁城中。
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沒有升起來。
朱元璋早早就起床了,雖然說現在大部分的奏疏都交給了朱雄英處理,但是他依舊保持了這個早起的習慣。
處理了幾份重要的奏疏後,朱元璋帶著那副老花鏡,一邊看著奏疏,一邊問向回來複命的劉保:“蜜水送到咱大孫那兒了?”
劉保回道:“回陛下,送到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問道:“這兩天不見太孫過來,他在幹什麼?”
劉保趕緊將他從東宮那邊了解的情況說出來:“陛下,皇太孫殿下昨日在文華殿升殿,好像在處理什麼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