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戰爭(1 / 1)

第二天上午,我回到學校。在一郎的幫助下,我找到了鄭天明他們,我向他們道了歉,鄭天明拍著我的肩膀說:“這不怪你,要怪就怪你們國家不尊重曆史的教育,其實你也是受害者。昨天的事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對不起了。”

和曾祖父日記裏寫的一樣,中國人確實很寬容。不過鄭天明那句話說的很對,其實我也是受害者。拿著謊言去和別人爭論真實的曆史,這是多麼可笑且喪失尊嚴的事情。

暑假裏,我以去台灣看望外公為借口,偷偷的跟隨鄭天明來到中國的南京。

我參觀了“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在紀念館裏一張張真實的照片記錄著當年日軍令人發指的暴行,它們所帶給我的震撼比曾祖父留給我的那本日記還要大幾百倍。在展示櫃裏我看見一個很小的頭骨,這分明是個孩子的頭骨,真不知道這些畜生當初是如何下去手的。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甚至能聽到這些死去的亡魂在紀念館裏哭喊。我已經不敢說日語,我怕被這裏的人知道我是一個日本人。

整個紀念館裏充滿了淒涼,雖然靖國神社建造的很輝煌,但是有這麼一座紀念館在,靖國神社的存在就是對曆史的褻瀆。

之後我回到日本,繼續隱忍著,繼續完成我荒誕的學業,有時我還會用身體去取悅村田梔子,讓她對我放鬆警惕,不要察覺我的意向。

直到我的學業完成,按照村田梔子的意願,我成了一名小學曆史老師。而此時的村田梔子已經成了這所學校的校長,此時的她大概在四十五歲左右,但是她依然保養的像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

在我前去授課的前一天,村田老師找到了我,她高興的擁抱著我,親吻著我,她興奮對我說:“我的努力沒有白費,你終於成功了,就讓我們攜手共同作戰吧。”

我的心裏卻想:“這是我自己的戰爭。”

而那一天也自然沒少了床上的戰爭。

在我剛開始上課的那幾天,村田梔子每天都會來聽我講課。她坐在教室的後麵微笑著看著我,就像打量她成功製造出來的產品一樣。幾天以後她就不來了,我終於可以實施我的計劃了,實施我自己的聖戰。

這天又輪到我的曆史課,上課鈴打向後,我整了整衣服,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教室。

望著講台下幾十雙天真的眼睛,我用自認為非常莊嚴的聲音對他們說:“同學們,今天這堂課不用看課本,因為課本上的內容都是假的。”

下麵的同學一片混亂,他們紛紛交頭接耳。我用教杆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靜。我接著說道:“課本上所說的聖戰其實是日本軍國最野蠻暴行的時期。他們發動了對整個東亞的戰爭和太平洋戰爭,他們殺了無數亞洲國家的人民,淩辱了無數亞洲國家的女性。他們在中國製造了令人發指的“南京大屠殺”,因屠城導致死亡的人數就高達35萬......”

我不顧下麵同學目瞪口呆的表情,不停的向他們拋出一個有一個的重磅炸彈。我的做法雖然有失教師修養,但我必須讓他們知道實情,不光是為了我的複仇,也是為了他們以後能在國際上堂堂正正的做人。

學校對我毫無防備之心,這樣的課我足足給他們上了三節,三節課後學校終於察覺出我的舉動,村田梔子氣衝衝領著把我像山川老師那樣帶走。當初我的事多麼希望山川老師被趕走,沒想到多年之後我竟然步了他的後塵。

被帶走的時候,我整個人一陣輕鬆,我終於可以擺脫這個謊言的學業。而我也毫無牽掛,我的家人已經被我轉移到台灣。爸爸雖然舍不得他警官的職業,但我向他告知我的計劃時,他還是乖乖就範,而母親和外公則對我的計劃大力支持,他們唯一擔心的就是我的人身安全。

果然,我被他們關了好幾個月,每天都會遭致他們的毒打,就在我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村田老師竟然來看我。她一言不發的看著我,我從她的眼睛裏沒有看出恨意,反而看出一些柔情。

“梔子,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放過我吧。”我向她求情道,這也是我這麼些年來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那一刻,我竟然看見她的眼睛中閃現出一些淚花,但是她仍然氣憤的對我說:“你就是我一個失敗的試驗品,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之後她憤恨離去。

當天下午我就被釋放了。我相信我的釋放肯定是村田梔子授意的,她可能真的愛過我,不過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現在的我在台灣一家博物館裏工作,雖然我的做法受到中國人的尊敬,但是我的心裏卻一點也不快樂,畢竟我背叛了我的祖國。但是我不承認我是一個叛國者,因為我的心裏依然熱愛我的祖國,隻是國家那些當權者無恥的做法,讓人感到憤恨。

我希望在我有生之年日本能正視這段曆史,能正視曆史的國家才能受到國際上的尊重,反之,會慢慢走向消亡。

最後我還是想重複一遍曾祖父日記裏的那句話——願和平永存世界,人類相親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