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田清心聽了,卻是在廊子低下大喊大叫了起來,口中說道:“不,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好心!我不要你救我,因為我知道我自己,我是個無藥可救的人!”說著,她便立在了漂泊的大雨中,披頭散發地嚎叫起來,她大步走出了這院子裏,口中還在喃喃說道:“不,我是個無藥可救的人,我不需要別人幫我,就讓我自生自滅罷……”許瀲灩看著她踉蹌的背影,一時心中不忍,這樣的的雨,她在雨中,是會感冒的。她想張口喚住她,她剛想走出這院子,就被蒙麵人狠狠地擋了回去,他悶聲說道:“你不能出去,你是個孕婦,這樣大的雨,難道你真的是不要命了?”低沉的語氣中,透著掩飾不住的關心。
可惜,此時的許瀲灩壓根就沒有覺察出來,她還禁不住說道:“可是……她真的是很危險!我不想她有事!”說著,頭還是朝著院子外探去。蒙麵人見了,心中不禁歎了口氣,說道:“她不會有事的!或許外麵,她的哥哥會等著她!就讓她在雨中清醒清醒也好!免得以後再來害你!你以為你每次都會這樣命大麼?”蒙麵人說著說著,語氣中不禁透著嘲諷之色。許瀲灩聽了,不禁詫異說道:“哥哥,她的哥哥,你的意思是李子卿麼?奇怪你怎麼會知道?”她開始懷疑蒙麵人的來曆了。
此時的蒙麵人,也知道自己多嘴兒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可是要露陷兒了,因此他繼續壓低嗓音說道:“總之你不要問,我不過是她哥哥的朋友!見不得她這樣,所以就趕在她身後!既然你沒有事情了,那麼我也可以走了!”說著,就彎下腰身,將田清心遺留在地上的長劍收起,轉身就飛到了院子外麵,速度就像一道閃電似的。許瀲灩在他身後不禁呼喚道:“這位大哥,這位大哥……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我好去找你啊!”她大聲疾呼,可是蒙麵人縱然聽見了,身子也早就離這個小院數百米了!
許瀲灩半夜驚情,更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了,她就搬了個小凳子,繼續坐在這廊子下兒,看著這糟糕的大雨,終於過了一個時辰,這漂泊的大雨終於停下了,風兒也停了,烏雲已經散盡,許瀲灩不禁抬頭看了看天色,此時應是後半夜了!這夜空中的烏雲散去之後,月亮卻又無聲無息地掛在了天上!月光是那樣皎潔,仿佛之前的電閃雷鳴,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院子裏的雨水很快就被衝刷走了,小院子的地上十分光滑,許瀲灩不禁想著俺哥莫名其妙的蒙麵人,想著,興許他真的是李子卿的朋友吧!待會兒,到了明天,她好生問一問就是。
還有那個田清心,這樣大的雨,她在那雨中,真的是一點兒事情也沒有麼?她的心中不禁擔憂起田清心來。她當然不知道,此時的田清心,跌跌撞撞地離開了小院之後,就一直倉皇地向前走,所到之處,都是泥濘。她像發了瘋似的,口中一直不停地說道:“為何要放過我?為何要放過我?為何要放過我……”
她走著走著,不禁就來到了一處陡峭的小路上,小路旁,是一個深深的水潭,田清心已經就快要走到了水潭邊兒了,可她還是渾然不覺,口中還在自言自語地嘰嘰咕咕著,忽地,她腳下一滑,身子就咕咚一聲掉入了深深的潭水中。潭水本來就很深,又加上方才下了那樣的的雨,田清心不會遊水,隻是在潭水中拚命地掙紮著,嚎叫著。一直在她身後緊緊跟蹤的李子卿,此番見了,也是訝異地叫了出聲兒,趕緊走到潭水邊,撲通一聲跳下了潭中,他拚命將田清心給救了上來。看著陷入昏迷的清心,李子卿的心裏更是自責不已。
他尋到了一個瓜農搭建的看瓜棚,將清心給抱了進去,躺在席子上。他的口中焦急地呼喚:“清心,清心……你醒醒,我是哥哥啊!從小最疼愛你的哥哥!”可是,田清心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對於田清心半夜裏,提著個劍,去刺殺許瀲灩一事,他是知道的!韓修德已經從辛塢返回來了,他到了王府,李子卿就對他誠懇地說出了一切,自己的父親,不是韓修德殺的!韓修德聽了,心中也是一陣輕鬆,他對著李子卿說道:“那麼既然一切都真相大白,那麼你以後打算去哪兒,我知道你是個隱形的富翁,辛塢那兒,你可是個大財主!不過,我的王府的確也缺人,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夠留下來!”
韓修德說的是異常的懇切,是啊,李子卿是個難得的好管家!有他在,自己的王府從來就是被管理得井井有條的!李子卿聽了,想了一想,也是誠懇地說道:“可是王爺,現在府中不是有上官姑娘麼,我看她比我還要能幹幾分呢!”韓修德聽了,說道:“這麼說,你是不想留在王府了?算了,人各有誌,我知道以你的才華,留在我一個小小的王府中,是大大地屈才了!”李子卿聽了,卻笑著說道:“不是的!王爺!我想,等過一陣之後,我想將清心帶回了趙國,畢竟我們是趙國人,趙國方是我們真正的家園!人不管漂泊何地,內心總是眷戀故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