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是慘痛也是深刻的,在屁股被舅舅狠狠地拍了幾下後,王儉民顯得更加惆悵了。不過那家夥也還算是幸運,因為快要過年了,不然的話,這兩塊屁股估計又要腫成四片大了!
“孩子的記憶永遠是短暫的。”古人誠不欺我也。王儉民那小子也是把古人的真言徹底地貫徹到了自己的生活當中,就象幾天前革那兩個雄炮的命一樣,沒有絲毫馬虎。才兩天工夫,那鳥人就把那麼精彩的痛楚給踢到了九霄雲外,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的,怪就隻能怪那古老的傳統,誰讓過年時候有太多太多讓小孩子們忘乎所以的樂子呢!
年越來越近了,舒妭妭也準備做一點小吃了,這可把我們的小祖宗給樂的沒了人形,沒辦法,民以食為天不是,尤其還是王儉民這鳥人,隻要和吃扯上關係那就真沒完沒了了。
也不知道具體從啥時候開始,麥芽糖、炒米片還有糍粑這三種玩意在農村就成了過年時候家家戶戶所必須準備的小吃,因為通過這三樣東西就可以完全衡量出一個屋子裏的男人是否有力健康女人是否賢惠手巧,為了證明自己的能耐,所以幾乎每家每戶都拚了老命來打造這三種小吃。
三樣中間屬熬麥芽糖最累,之所以說成是熬,那是因為麥芽糖要從麥芽裏麵熬出來差不多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而這一天一夜的時間裏,女主人必須時時刻刻守在鍋旁邊用鍋鏟不停的攪拌,還要掌握好火候,不然糖熬出來就會黑掉或者糊掉。所以,這個時候女主人往往都是一天一也不合眼,坐在灶旁邊熬哇熬,從雞叫熬到正午,再從正午熬到下午,再從下午熬到晚上,再從晚上熬到淩晨,最後知道東邊告白,才算是功成名就。這主要考驗女主人的耐力毅力以及觀察力。
而糍粑就要靠男人來動手了。把糯米一桶一桶地蒸熟了,然後取一部分倒進特製的石頭窩窩裏(一種類似窩窩頭的石製器皿)然後由家裏麵的男主人舞起銀頭(專業打擊器材)一下一下死命地砸下去,直到把上麵糯米都打碎了粘在一起。然後找個手快的老人,一邊在石頭窩裏麵翻弄,男主人再一邊狠命地砸。最後到米粒全被打碎了,成為一個粘乎乎的整體,再從裏麵抓出來,放在事先準備好的塑料布上。此稱為一個糍粑,而一戶平常人家大概要打十來多個,於是糍粑的多少就成了衡量男人是否中用的標準。然後就時常聽到這樣的言語:“她家的男人狠著呢,打二十多塊糍粑都還有勁!”亦或“唉,她家的男人不行啊,才打幾個糍粑就氣喘籲籲了!”
當然,這些苦累的體力活是我們的小儉民湊不上熱鬧的,所以啊,他也很識趣的走到了一邊,隻是準備嘴巴和肚子,到工程完結的時候來大肆吃喝一頓。然後呢,那鳥人又開始無聊了,看電視吧,沒台!農村沒信號,電視機是買回來了,結果收了半天愣是收不到一個台,也隻好關了,免得浪費電!
無聊!無聊!無聊啊!大堂裏那80之光的燈泡此時賊亮賊亮,看著妭妭在借來的用半個鐵油桶做成的灶旁邊熬哇熬的!王儉民深深的打了幾個哈哈,開始在極度的無聊中有一點倦了,可是又不忍心睡,怕睡了不能喝到最新鮮的糖漿。就在這時,華華跑過來了,“儉民,賭博不?有好多兒子都在勇勇家賭博呢!”
哄!仿佛快要窒息的人終於抓到了一根救命的吸管,王儉民喘著粗氣,“去!”連忙又帶上了一剁“寶”(農村小孩子們用兩張紙合起來疊成的方形玩意)“怎麼不去!走,趕快!”話還沒說完,就拽著華華拚命的往勇勇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