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洵離來到前院時,之前吵鬧的聲音已經停息了下來,整個院子裏又安靜了許多,隻能聽到眾人躺在地上不停地小聲哼哼。
就連洪晨也隻是站在一邊,似乎受了些傷,右手捂著左臂,臉色難看的盯著站在院子中心的闖入者。
在看到葉洵離後,洪晨臉上的陰容立時散去,興奮地開口道:“葉哥!你終於過來了,他......”
葉洵離擺擺手,示意他不必再說,眼神掃視了一圈被打倒在地上的眾人,發現他們雖然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但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看樣子並無大礙。了解了眾人情況後,他才將目光移向院中的陌生人。
“這是怎麼回事?”跟著葉洵離一同過來的墨大夫看到眼前場景,神色也不由地凝重起來,皺眉打量著對方。
方才他本是和葉洵離在院中閑逛,走了還沒多久,葉洵離突然察覺到前院傳來打鬥的聲音,於是二人便匆匆趕來,見到了這番景象。
究竟是誰有這種膽量,竟敢隻身硬闖離軒居?!
然而,還沒等葉洵離出聲,那人先他一步開口了,“你就是葉三公子?”
來者頭戴一頂棕色鬥笠,笠沿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單從聲音聽來,對方年齡並不大,不知葉洵離和他結了什麼怨,他說話的語氣裏夾雜著一絲薄薄的恨意。
葉洵離沒有回答,對方問的問題答案實在是顯而易見,方才洪晨也叫過他“葉哥”,任誰都能看出他就是這離軒居的主人。對方這麼明知故問想必也隻是要從葉洵離嘴裏再確認一下罷了,但葉洵離卻覺得這有些多餘,於是幹脆不答。
“我是為了師傅的仇而來,葉洵離,你的死期到了。”見葉洵離不說話,那人繼而開口說道,在提到師傅二字時,語氣不禁加重幾分。
說完這些後,他也不打算再廢話下去,右手抬起移向右肩,取下了背在身後的劍。
葉洵離一直不發一言,隻是上下打量著對方,在看清了他拿在手裏的那把黑色巨劍後,再結合他剛才說的師傅,葉洵離終於開口了。
“你就是那個拜師在藏劍寺門下的唐堯?”他一邊說著,一邊下了台階朝對方走過去,“你提到的仇,是指雲掌門之死嗎?”
“公子!”見葉洵離突然走向敵人,墨大夫大驚失色,開口呼喝道,想要阻攔他。
“唐,堯?”洪晨在聽到這個名字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陷入思索中,眼裏閃著不明確的光,口中喃喃,“難道是那個天府唐家的唯一幸存者,唐堯?!”
“哼!”在聽到葉洵離提起雲掌門,來者的臉色更是陰沉,他冷哼一聲,卻並未承認自己的身份,隻是看著慢慢走向他的葉洵離,身上殺氣升騰,右手慢慢舉了起來,那把看上去沉重無比的黑色巨劍竟被他單手握住,劍尖直指向葉洵離。
葉洵離依然沒有停步,似乎是要走到對方麵前才肯停下,長庚劍也沒有被他帶在身上,但看他的樣子,好像並不擔心對方會突然發難對他發起攻擊。
“我很早以前就聽聞了你的事跡,”葉洵離一邊走,一邊悠悠說道,“唐公子初入江湖之時,曾說過不會對身上負傷的人動手吧。不知這個說法,在你拜師雲掌門後是否有所改變?”
“你什麼意思?”對方聽到葉洵離的話後,動作忽然停住,右手也不再繼續向上抬起,而是保持著將劍平舉的姿勢。
洪晨等人聞言也是一愣,俱是驚訝的望著葉洵離,眼神中透出幾分不解。
葉洵離朝對方笑了笑,笑容純淨,不帶一絲殺機。
那人猛地抬頭看向葉洵離,同時也將鬥笠下的麵容展露在眾人眼中。
眾人驚歎出聲,他們原以為這個膽敢硬闖離軒居府邸,出手狠厲、語氣冷冰、還使著一把巨大闊劍的男人會有一張怎樣凶巴巴惡狠狠的臉。但是當他們真正親眼見到時,才發覺之前的那些印象全部都隻是他們想象的樣子,一個人容貌如何,和他的性格以及行為根本就毫無關係。
在那頂鬥笠下的,分明就是一張小孩子的臉。要不是對唐堯其人有所了解,隻看他的臉,眾人大概會誤認為他是和沉星一般的年齡。但是實際上他早已成年,隻是長相顯小,看上去還留有幾分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