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咬牙,幹脆轉身,迅疾衝那小人跑去。m.X520xs.Com
小時候,路上遇到狗追,別的家長告訴小孩,隻要立馬蹲下,狗以為你撿石頭砸他來著,會嚇得退後。可我發現這招沒卵用,因為你一旦再站起來,狗還是會繼續追。二叔卻告訴我,蹲個屁,隻要它敢追你,你轉身惡狠狠地向它衝去,擺出與它決一死戰的姿態,那畜生必然夾尾巴狂逃。
這招屢試不爽。
身後那小玩意兒,見我轉身凶神惡煞般衝它跑去,竟然也嚇得調轉頭,往後麵狂逃。但他腳步小,速度慢,我沒兩步就追上他,朝他狠踹了一腳。
腳底傳來非常奇怪的感覺,軟綿綿的,就像踢到了空氣。
小玩意兒倒在地上,又掙紮爬起來,想繼續逃。
我探手將他拎起來,一看之下,嚇了一跳。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紙紮人,正四肢亂晃,衝我破口大罵:“色魔,放開我,放開我……”
我嚇得手猛地一哆嗦,他摔了個屁股蹲。
小紙人可能摔疼了,雙手揉著眼,嗚嗚哇哇地哭起來:“爺爺……爺爺!”
正在此時,肩膀被人冷不丁地拍了一下。
我猛地轉頭瞅去。
差不離把我魂給嚇沒了。
後麵不知啥時候站著個家夥,一隻眼睛正常,一隻眼睛隻有眼白,沒黑眼珠,穿著身灰布衣服,肩裏斜跨個軍綠色包,正死死地盯著我。
我嚇得甚至連訣都忘打了,媽耶一聲,條件反射似地朝他彈出一腳。
那人被踢中,“哎呦”慘叫,身軀趔趄倒在地上。
小紙人見狀,也不哭了,從地上起身,踉踉蹌蹌地衝我跑過來,抱著我的腿,又咬又踢,很是瘋狂,邊打邊說:“壞蛋,叫你打我爺爺,我弄死你!”
但奈何他隻是個紙紮人,別說弄死我,弄疼我都沒本事,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那單眼人被我踹得狠,在地上不斷呻吟,起不來身。
小紙人沒完沒了地糾纏我。
我幹脆掏出打火機,“吧嗒”點著火,威脅道:“再吵死燒了你!”
小紙人一見,臉色大變,雙眼驚懼萬分,撒開我,瘋了一樣逃到單眼人旁邊,嚇得渾身顫抖。
“放了陳諾……”
單眼人從地上艱難爬起,手抱著小紙人,臉色露出對我稍許懼怕。
我這才瞧清他的模樣。
他身軀消瘦,看年齡比我還小一點,可那小紙人卻管他叫爺爺,真他媽活久見。
我倒聽二叔說過,世間奇人頗多,屍、紙、動物、鬼、魔、妖都有人驅。這單眼能驅動小紙人,必然是陰陽師無疑,與我算半個同行。
可他認識陳諾?
如果他們是朋友,一切都好說。
紅顏禍水。
自打遇到女記者之後,我感覺一輩子的邪事全碰到一起了,腦子至今轉不過彎來,早想把她交還給別人。
二叔斬爛桃花,看來是為我好!
可誰又知道麵前這單眼瘦子到底是啥人?
“你誰啊?”我沒好氣問道。
“我……我不認識她……”單眼有點結結巴巴。
不認識她?
這哥們莫不是來耍我!
他能叫出陳諾名字,咋又會不認識?
忽然。
眼前汽車大燈晃動,呼啦啦開了幾輛車,上麵下來七八個人。
單眼轉頭一看,慌忙對小紙人做了個禁聲手勢,然後將小紙人揣進胸口藏起來。
為頭的年輕人,長相俊朗,目光陰鷲,穿戴彰顯出奢靡品味,但全身上下透著一股病態的邪毒,遠遠還聞到他身上高檔古龍水香味。
其餘人全是保鏢打扮。
車清一色牧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