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小米出院。
酒店給了他一個月的假期休息。小米接受了並拒絕了這個月的薪水,他實在是過意不去。趙明隻好依他。
在醫院裏有涓子的陪護,小米習慣了那種生活,可回到家裏,冷冷清清,心裏一下子沒有了著落。
白天出去轉轉還好過,到了晚上不得不躺在床上。這時候,關於涓子的種種,像水一樣蔓延。
他努力地克製,可意識的力量大的驚人,不經意就會想到涓子,自己發出會心的微笑。
有時候竟然出現幻覺,涓子向著他笑,坐在他的身邊,走在這間屋子裏,梳著頭發,整理著東西,還有她的腳步聲……
小米著了魔一般瘋想著,她的身影,她的氣息。
他放縱著想象,和涓子生活的情景、細節。
小米的眼睛裏,流露著溫情,內心流著溫暖。
世界是冷的……
他又想起了那些話……
小米戀愛了,在自己想象裏戀愛著。
隻要沉醉在裏麵,心情就異常的好,感覺涓子就在身邊,靠著他。
然而,這畢竟是想象,當從裏麵出來麵對現實時,小米陷進了更深的痛苦裏。
他苦苦掙紮了一個多星期,再也忍耐不下去,在一個中午,急匆匆來到涓子所在的公司,終於見到了日夜思念的她。
涓子見到小米,一臉的擔心,以為他生病了。
小米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順口說胸悶,想請她吃飯聊聊。
涓子雖麵有難色,但還是跟著他進了一家飯店。
吃飯時涓子試探著說。
“去醫院吧?”
見小米沒反應,又小心地問。
“是不是沒錢啊?”
小米麵對涓子清醒多了,來時的衝動壓了下去。聽她這麼說告訴她,那些混混都被抓了,會賠一些錢的,另外酒店也照樣給薪水。不缺錢。
涓子明白似的點點頭。
“那你更應該去醫院檢查了,別留下什麼後遺症。”
她頓了頓又說。
“下個月我就發薪水了。”
小米不懂她的意思,用目光詢問著。
涓子誠懇地說。
“雖然不是很多,可那是我的一點心意。”
她低下頭。
“我母親說過,這世上有兩種東西一定要還,一個是錢,一個是人情。”
說得很堅決。
小米愣了愣,半開玩笑。
“現在的社會還有你這種人嗎?”
涓子羞澀地笑了。
那天吃過飯,小米送走涓子想了好久,終於明白了她的用意。
留在醫院照顧他,關心他,其實隻為一個目的:涓子要報答他的搭救之恩。
如果不是挨了一刀,如果不是那刀隻離心髒一點點,或者那刀紮在了別處,涓子也不會對自己積極主動,關心倍至!
小米惡毒地想,你不是要還嗎?好,我讓你還不清!我要讓你知道,這世上有的東西是永遠還不清的。
他用了很短的時間,周密地、詳細地擬定好了計劃。
一想起計劃用在那個精巧、嬌美的小人身上,小米有了抑製不住的興奮。
那又彎又細的眉毛、卷翹纖長的睫毛,那眼睛真的如一汪秋水裏盛滿了盈盈的月光……
於是,他又開始了“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