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德也不高興了,他可是很看重那個在城裏當工人的女婿的。

女婿一家子都是城裏工人,自家能夠有這麼個女婿,那是很有麵子的事情。“春蘭,你少說兩句。沒事兒就趕緊回去吧。”

李春蘭拿著餅幹,給自己閨女一塊,自己也邊吃邊道,“爸,不著急。我就找你打聽個事兒。聽說要修小學了,這不是要請工人嗎?我家向東力氣大,你看能不能也讓他去幹活?”

李有德扯了扯嘴角,“人夠了。”

“那縣城修路呢?咱村裏可都在找人了,但是劉三根那個老東西不給我們報名,爸,你可要給我們名額啊,我小叔子幹活也勤快。保準不拖後腿。”

李春霞都笑了。

李春蘭怒視,“你笑啥呢?”

“笑你呢,你不懂事。爸給你麵子,你倒是不知道接。蘇向東啥情況你自己不清楚?勞改過的人,咋能參加公家的工程呢?他要是能參加,那全村的人都能參加了,到時候爸咋安排啊?這名額本來就是有數兒的。春蘭啊,你幫著婆家也就算了,可不能害婆家啊。”

徐秀麗覺得還真就是大姑子這種文化人顧大局,懂禮數!這極品二姑子,還是得由大姑子這種文化人來治。

李有德道,“春蘭,你姐這話說得在理。我雖然是村支書,可也不能搞一言堂。這事兒家裏幫不了。你忘了,

() 你公公之前是咋丟了工作的?”

“就是,這是前車之鑒!”李春霞文縐縐道。

“你就是偏心!”李春蘭不服氣道,又指著弟媳婦徐秀麗,“她弟,一個二混子,你都能給他安排到村支部做事,咋到了我這裏,就這規矩那規矩了?”

徐秀麗頓時臉色漲紅,“我弟不是二混子。”

“前陣子賭博還被人抓呢,不是二混子是啥?”

李有德道,“隻是教育了幾天,這個沒啥影響。向東可是關了三年呢。”不幫能行嗎?那是大孫子的舅舅。大孫子的舅舅要是個混子,那大孫子以後不得被拖累?

李春蘭氣得要哭了。老丈人嫌棄女婿,沒天理了!

她爸就是個偏心眼的勢利鬼。

看重兒子,所以連兒媳婦家裏也願意幫襯一把。覺得城裏人高人一等,就把大姐一家子捧著。

隻有自家,當初還算一個門當戶對,現在家裏敗落了,就死活瞧不上了。她扒拉家裏東西咋了?兒子能用家裏的,大閨女能用家裏的,就她不能用?呸!就要用。

所以幹脆也不和娘家人掰扯了,轉身就去廚房裏去。往自己籃子裏又裝了一碗肉!

李母這會兒才偷偷的鑽進廚房,給閨女塞了點錢。“別怨你爸,他也沒辦法,這麼多人都盯著呢。真要讓人抓個錯處出來了,他也不好辦。再說了,咱村裏都是姓李的,幫誰都不成。”

李春蘭道,“我就看不慣大姐和老三媳婦那個嘚瑟樣兒的。難道我稀罕這點好處嗎?”嘴裏雖然這麼說著,身體誠實的將錢塞自己兜裏去。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

李母歎氣,她其實是很心疼小閨女的。大閨女和兒子都過好日子了,她就忍不住惦記這個過得最不好的老二了。

可她也沒法子,在家裏要聽老伴兒和兒子的,畢竟這錢都在他們手裏呢,自己也沒啥說話的份兒。就手裏這點,都是平時想辦法從家裏兩個男人手裏摳下來的。

哎……

啥時候是個頭啊。

李春蘭拿了錢,就領著閨女,氣洶洶的走了。

到了村外,閨女蘇盼盼道,“媽,你別氣,咱吃餅幹。”說著從自己兜裏掏出幾塊餅幹來。

李春蘭頓時樂了,“你還拿了呢。”

“你們說話的時候,我拿的,舅媽瞪我,我都沒管。”蘇盼盼嘿嘿笑。

完全沒覺得自己這行為有啥不對,媽說了,別讓自己吃虧,該吃吃該拿拿。他們還合起夥來欺負她媽,那就該多吃,該多拿!

“咱閨女就是機靈。”李春蘭高興極了,親了自己閨女一口。

蘇盼盼問,“媽,姥爺是不是很嫌棄咱?”

李春蘭哼哼,“咱也嫌棄他,一群見錢眼開的。你看著,等咱家發財了,他們自己得湊過來的。”

蘇盼盼咬著餅幹道,“媽,咋發財?”

“……”李春蘭自己都沒啥概念呢。在她的想法裏,有個一技之長才能當工人,賺錢。

可她家是沒有的,她男人和小叔子都有“案底”,是沒法當工人的。

甚至正經活都幹不了。

要發財,就隻能祖墳冒青煙,天上掉餡餅了。

“祖宗保佑啊——”她嘴裏念念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