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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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紅西垂,月色東升。

觀雲山中樹木叢生,白日裏都少見陽光,夜幕來臨,更是幽暗慘淡。

遠處下陷幾十米深的裂穀,被遮天蔽日的瘴氣照著,從外麵看不出絲毫影跡。隻有突破重重阻礙,真正地站在幽明府的界碑之前,才知道外界的一切傳言都不誇張。

“塵上汙名客,地下清白身。”

裴瓚負手而立,麵對龐大的玄武岩碑,念出上方的兩句碑文。

墨色碑上,赤紅色碑文像鮮血一樣在昏暗的光線下緩緩流動。

再恰當些,那些刻字更像是手起刀落時飛濺的鮮血,帶著萬鈞之力,透進堅硬異常的玄武岩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裴瓚抬眸望向界碑後方,十幾米的距離,從暗處幽幽地延伸處一條小道。

小道旁隱約可見矗立的樓閣,跟京都城裏相同的製式,看起來卻雜亂無章,像是幾隻棄置不用的盒子隨意地堆疊在一起。唯有簷下孤零零地掛著的紅燈籠還算獨特醒目,特別是被迷蒙的霧氣籠著,有幾分瘮人。

瞧著裏麵霧氣愈發濃重,裴瓚從懷裏摸出唐遠先前給他的辟毒小藥丸,還順便回頭扔給了裴十七幾顆。

“屬下用不上。”

依舊是清冷穩重的聲音,裴瓚忍不住問:“防瘴氣毒蟲的,為什麼用不上?”

裴十七微微垂眸,泰然自若地說:“屬下自小開始訓練,毒氣毒蟲毒草,都對屬下不起作用。”

沈濯你可真不是人。

少年隻有十四歲,卻說自小就開始訓練。

結合著裴十七說的話,裴瓚已經自動腦補著他的可憐身世——孤苦無依的小孩,三五歲被相中,在不見光的地下室裏經受各種非人的訓練,最後成為一心為主的死士。

裴瓚又將整個盛陽候府唾棄一遍,著重照顧了沈濯,隨後拽著裴十七的胳膊,不顧少年疑惑的眼神,一言不發地往霧中走著。

越深入,就越覺得奇怪。

奇形怪狀的房屋樓閣不少,各色的招牌看起來很像正常店家,彼此也都亮著燈籠,但是道上沒有一人。

一眼望去,霧氣裏透著十幾盞紅光,卻連一扇打開的門窗都沒有。

裴瓚四處張望著:奇怪,怎麼沒人?”

裴十七冷不丁地出聲:“此處是幽明府外圍,本就沒什麼人,況且大人要進幽明府的消息,早在幾個時辰前就傳遍了。”

“傳遍了?”

裴瓚驚訝地挑了挑眉毛,看向裴十七,對方卻一臉平靜,針對他的提問,淡定地“嗯”了一聲。

嗯?!

裴瓚盯著裴十七的臉,等著他說下去。

但不管是表麵,還是內心,都沒有任何聲音,就好像裴十七隻是沒有感情的機器,問一句答一句,絕不多說一個字。

裴瓚全當這孩子被沈濯養歪了,耐心問下去:“為什麼?”

“有暗哨通風報信。”

說了跟沒說一樣。

裴瓚自然能想到幽明府在京都城裏安插眼線,畢竟是在皇帝腳底下謀生存,萬事都得小心,可是這暗哨的消息未免太靈通了點。

幾個時辰前,估計他還在裴宅裏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