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手持狼頭玉章的裴十七。
除了裴瓚以外的三人,在他說完一瞬間就扭頭看向了裴十七。
他們三人,各有各的身份,各有各的代表,對於裴十七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表示很排斥,特別是兼任著謝成玉打手的世家子弟趙聞拓,來路不明的裴十七讓他產生了深深的不安。
“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交給這麼一個底細不明的人去做!”趙聞拓還是按耐不住急性子,這次不用謝成玉提醒,就開始反對裴瓚做得決定。
裴瓚根本不在意:“底細不明?對於我來說,十七是很值得信賴的人。”
這小傻子,隨便騙幾句就什麼都交代了,比起其他幾人,顯然是裴十七更容易拿捏。
“況且,他是要貼身保護我的人,一旦發生什麼意外,我的性命可都要交給十七了。”裴瓚沒交代裴十七是沈濯的人,反而強調著他的重要性,給他安排了讓眾人信得過的合理身份。
趙聞拓強硬的態度沒起到任何作用,隻能無奈地敗下陣去。
謝成玉打量了裴十七幾眼,問道:“言誠,他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你放心讓他隻身進入幽明府?”
“放心。”
裴瓚沒有做出過多解釋,反而目光複雜地盯著看起來一心替他著想的謝成玉。
雖然他一直清楚謝成玉是在借他的手改變謝家的內部情況,他也沒提出過反對,但是從沈濯那裏得到的消息讓他不得不警覺。
為什麼一定要進幽明府呢?
是因為知道幽明府對朝廷深惡痛絕嗎。
但是,為什麼先前又告訴他,如今的幽明府早已不是往日令朝廷也忌憚的幽明府了。
裴瓚並沒有對謝成玉的所作所為感到心寒,他隻是不理解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就非得賭上一切,搞得魚死網破不可?
一直奉行穩中求進的裴瓚,並不能苟同謝成玉的想法。他覺得明明還有更好的辦法,就完全沒必要用性命去賭結局。
“唐大人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啊……沒有。”再度被突然點名的唐遠下意識地搖了搖,但是沒等裴瓚說話,他就問道,“聽這位少俠說,小裴大人中了毒蟲,咽部疼痛難忍,說不出話,甚至幾近昏迷,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唐遠的話倒是把他問到了。
裴瓚垂眸思索了三五秒,迅速地回答道:“已經好多了,十七去尋唐大人的時候,體內的毒素便慢慢消退了,興許是十七拿到的解藥有效,而先前還覺得疼痛是因為解藥還沒有生效?”
“小裴大人無恙便好。”
“多謝唐大人關心。”
寒暄幾句,裴瓚麵上看著頗受感動,內心卻早已冷下來。
他搓動袖子底下的扳指,目光始終落在唐遠身上,這人的內心宛如一潭死水,沒有任何波動,更沒有任何心聲,就好像問上他幾句隻是出於醫者的道德感罷了。
如果唐遠不是皇帝派過來的人,裴瓚可能就信了。
那一番話,絕對是在懷疑他痊愈的那段時間裏,又跟什麼人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