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惜可以托夢給自己,興許自己也可以托夢給她,這也許是目前自己能夠聯係到小惜的唯一辦法。許觀對沈娟娟說:“我需要睡一覺。”
娟娟一陣驚愕,她不明白,在這個最需要他的時刻,他竟然說要睡一覺,難道他不想救爹爹麼?她一臉疑惑地看著許觀,默默不語。
許觀解釋道:“我想通過做夢,也許我能找到辦法救治老爹。你們要看好老爹,在半個時辰之後叫醒我。”他一隻稱呼老頭為老爹。
一聽許觀睡覺是為了找到幫助爹爹的辦法,娟娟點頭同意,她是完全相信許觀的,無論任何情況之下都是一樣。許觀是她最信任的男子,信任程度甚至超過自己的父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隻要這個大哥哥在自己身邊,她就很有安全感。
許觀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閉眼,盡量排除雜念,什麼都不去想。但過了好一會兒,他還是無法睡著,隻見他小聲喊著:“娟娟,你過來。”
“什麼事?”娟娟來到他的房間。雖然住在同一個客棧,但自從她十二歲之後,就很少來許觀的房間了,不是她不想來,也不是許觀不讓,隻是娟娟的母親管得很嚴,平時盡量不讓娟娟和許觀接觸。房間裏臭衣服的氣味把她嗆了一下。
“我睡不著,需要你幫忙。”
看到裸著上半身的許觀叫自己幫助他睡覺,娟娟低下頭,白皙的臉紅得像火焰。“幹嘛?”她的聲音低如蚊蟲翅膀顫動發出的調子,細不可聞。
“你朝我後腦勺敲一棍如何?”
娟娟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許觀會想到這個辦法,瞬間哭笑不得。她原本以為孤男寡女相處一室……
想到這娟娟不禁為自己想歪而感到羞澀,脖子也變得通紅。
“你總是這樣羞答答的,倒是敲啊,使勁敲,我沒事的!”許觀將一根光溜溜的木棍遞給娟娟,咧著嘴笑道:“快呀,為了救你爹爹!”
“好吧……”迫於許觀的強烈要求,娟娟舉起了棍子……
一個迷糊,許觀便失去了知覺。朦朧之中,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出現的畫麵,讓他大吃一驚。
一個時辰之後,娟娟搖醒了許觀。許觀揉了揉眼睛,急忙問:“老爹怎麼樣了?”
娟娟滿臉憂容地回答:“他現在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說話之間,聲音哽咽。“你爹嘴裏有不幹淨的東西,隻要清除掉,便可以治愈。快,快去哪一些雄黃酒來!還有,弄一些新鮮茅草的嫩芽回來。”
娟娟聞言大喜,急忙去告訴母親。老太太雖然不甚信任許觀,但此時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況且雄黃酒有辟邪作用,說不定還真能救了老頭子的命,當即從鄰居家借來一大壺雄黃酒。娟娟則負責到河邊找些茅草嫩芽。而許觀則悄悄爬起來,拿了一張白紙,走進廚房,來到炤台邊,刮下一些鍋底灰,接著找來一個破了一邊的瓷碗,將鍋底灰倒進碗裏,把白紙撕成碎屑一並撒在碗裏。緊接著,他溜到廁所裏,在碗裏撒了熱乎乎一泡尿,將碗裏的東西攪和在一起。很快,碗裏便成了一灘黑乎乎、夾雜著一些白色漿糊的東西。他走回客棧,迎麵碰上采集茅草回來的娟娟,頗感不好意思,臉都燒紅了。
“許觀哥哥,你怎麼了?”察覺到許觀的異常表情,娟娟關心地詢問。許觀當然不能把真相告訴她了。
其實他也很懷疑,夢中小惜跟他說的處方是不是管用,但小惜是很認真的語氣告訴他的,絕不是什麼假話。雖然讓老爹服下這麼惡心的藥房,自己也覺得對不住老爹,但有什麼辦法呢,至少這個辦法能就他的命。
許觀把少許雄黃酒倒入碗中,又把一些茅草嫩芽放進裏麵,一並混合著攪拌。製作藥引的步驟終於都完成了。許觀鼻子湊近這碗有黑有白有綠的漿糊狀東西,聞了聞,不禁皺起眉頭,低聲自言自語:“雖然加入了雄黃酒,還是有一股騷味。”
“你說什麼?”娟娟一臉狐疑看著許觀的臉,自從自己把他打昏之後,許觀哥哥就變得神經兮兮的,莫非是自己把他打壞了?想到這,娟娟不禁自責起來,要是把自己的許觀哥哥腦袋打壞了,自己絕對不能原諒自己,非要跳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