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稽縣令趙成翔打了個哈欠,由於昨晚在宜春樓與三名妓女大戰一夜,酒也喝了很多,導致現在頭昏眼花,恨不得早點回去睡覺。他惺惺作態說道:“有事上奏,無事退庭。”說完起身就要回去睡覺。
這時,一名普通市民打扮的中年男子推搡著一個麵龐黝黑的少年進來。少年衣服上的鮮血十分醒目,縣令一看,頓時清醒不少,他目測是一件凶殺案。凶殺案不是小事,處理不好,自己的烏紗帽就沒了,因此趙成翔又坐了下來。
“大膽草民,見了本官還不下跪?”趙成翔先擺一擺官架子。
中年男子把許觀按著跪在地上,接著自己也雙膝跪地,說道:“草民是會稽縣人,草民的父親今天在集市附近聽人說書,誰知剛才我去找他,便發現家父人頭落地,明顯是給這個混蛋害死的!請青天大老爺一定給草民做主,草民再次叩拜青天大老爺人!”
“真有此事?”趙成翔把頭探出去,活像一隻伸長脖子的鴨子。
“千真萬確!”
“他胡說八道。”許觀為自己辯解道:“草民姓許名觀。我是被冤枉的,所有聽書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我根本沒有碰那位老人家,更沒有任何要害死他的心思。之前我還請他喝酒咧。老人家是聽說書人講笑話時,大笑不止,突然就人頭落地死掉的!”
“住口!”趙成翔怒拍桌子,斥道:“本官看你才是那個胡說八道的人吧?哪有光天化日之下,腦袋會自己掉下來的!況且你身上沾滿死者的血,物證就在眼前,你還狡辯!”
趙成翔很不滿意許觀沒有稱他為“青天大老爺”,更何況許觀是目前最大的殺人嫌疑犯,自己對許觀這個人很沒有好感。
“這……我怎麼知道?”許觀有口難言,如果憑空說一個人因為聽了笑話,大笑不止而人頭落地的話,任誰都會認為是無稽之談吧。然而這種荒誕不經的事情,卻正好發生在他旁邊,更不幸的是,他被指責為凶手。
趙成翔認為許觀說了謊,而且他身上的鮮血就是實實在在的物證,他想差不多可以給許觀定罪了,唯一差的地方就在人證,他決定宣幾名現場目擊證人進來說話。
“現場的目擊者有到這裏的嗎?”他高聲喊道。
“有!說書人朱奮。”圍在外麵的人群裏,有人這樣說。說書人朱奮本不想來的,但被幾個愛看熱鬧的年輕人推搡著來到了衙門。
朱奮眼看不得以,隻好走出來,跟死了父親的中年男子以及許觀跪成一排。
“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凶手許觀是怎樣殺害受害人的。”趙成翔語氣之中,顯然已經認定許觀就是殺人犯了。
朱奮本來想說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回事的,但他看到縣令趙成翔一副急於破案、並且篤定許觀就是凶手的神情,心想這麼說不妥。他又聯想到趙成翔好大喜功而脾氣粗暴的名聲在會稽城裏可是出了名的,如果自己的證詞不能讓他順利破案,也許遭殃的會是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自己的兒子就在趙成翔手下做師爺。
於是他說道:“草民朱奮雖然沒有看到許觀殺害死者,但是看到許觀跟死者挨得最近,而且曾請死者飲酒。死者臨死前的一刻,好像是頭部碰到許觀的肩膀,接著編突然人頭落地。”
他的這份證詞並沒有直接指出許觀就是殺人凶手,因為自己也沒看見。如果日後證明許觀是冤枉的,那自己這段證詞也沒什麼大問題。而且這段話語意之中,把所有關於死者的疑點都集中到了許觀身上,很利於縣令趙成翔下判斷。
趙成翔聽罷,點了點頭,怒斥許觀:“罪犯許觀,你還不乖乖認罪。所有證據都指向了你,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
“片麵之詞怎麼能證明我就是凶手呢?大人,我是冤枉的!”許觀為自己辯解道。
“好啊,你還不承認,看來隻有用刑才能讓你說出實話了。來人啊,先給我打四十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