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左近良走出賭坊,任江寒對楚飛鴻開口說道:“樓主,他在這幽州城以城主自居,咱們不動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你這也太慣著他了吧!”
楚飛鴻將手裏的骰盅扣在桌子上,抬起一條縫隙眯著眼睛朝裏瞄著。
“雖然我不信鬼神,但是也覺得好人應該有好報,而且他剛才還在為你主持公道,你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
“好人有好報?那他還被扔到幽州城來了?”
“他隻是好人,但做不了好官,一般好人都做不了好官。”
任江寒撇著嘴道:“說什麼胡話,好人為什麼做不了好官?他可是被人人稱頌的好官,你現在卻說他不是?”
“好官首先得做得了官,然後不一定要對百姓好,隻要讓百姓覺得他是對百姓好就可以了。好人不會玩弄人心,怎麼可能做得了好官?”
任江寒一臉無聊得搖頭道:“哎喲,楚樓主,你一副人模狗樣地講這些大道理讓我好不習慣啊,我押大!”
“你拿什麼押?”
“第三年的分紅!”任江寒說著便伸手掀開了被楚飛鴻扣在賭桌上的骰盅,現出下麵的三個一。
“他奶奶的!”
“嘿嘿,小雪是我將來的兒媳婦我自然不會讓她餓著,但是這三年你要吃什麼我可管不著!”
“楚飛鴻,算你狠!”
……
自從那一日左近良從賭坊回去之後,雖然仍是時常出現在幽州城中關心一下民生民情,但是也再沒有以城主的身份自居過了,而且這幽州城裏也確實沒有什麼事情會需要城主出麵解決的。就算有人產生了爭執也會有煙雨樓的弟子及時出麵調解。
這幽州城從來沒有朝廷的官員駐守,自然也沒有給官員派發俸祿的地方,而且自從左近良來了這幽州城,似乎就被朝廷忘記了一般。不過就在左近良一家揭不開鍋的時候城中書坊的老板便主動找上了他們所住的破廟,表示最近書坊的人手不夠,問左近良十三歲的兒子要不要做些抄書的差事,而且工錢開得很高,還可以預付定金。左近良自然知道這是楚飛鴻對自己的救濟,而且書坊老板問的不是左近良,而是他的兒子,自然也是為了顧及這位“城主大人”的顏麵。左近良已經不像剛來幽州城時那般做出與煙雨樓不相往來的架勢,而且一家人確實沒米下鍋了,便也同意了下來。
幽州城雖是不治之城,但是卻民風淳樸,再加上有楚飛鴻這位樓主關照,左近良放下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之後也逐漸被幽州城的百姓所接納。在這遠離官場爭鬥的地方也愈加覺得輕鬆,雖然心中的抱負還未實現,但是幽州城不正是將自己的抱負實現之後的地方嗎?
左近良開始覺得,既然朝廷已經不大可能會將自己調離幽州城了,那自己直接辭去官職,然後一身輕鬆地生活在這裏豈不是更好?雖然心裏對辜負恩師的教誨有所愧疚,但是陸老師應該也會理解他的吧!
隻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左近良還沒有來得及趕去王城遞交辭書,王城的調令便先一步到了幽州城。
煙雨樓南側小樓的頂層之上,楚飛鴻正在指導自己的長女楚心妍練功。楚心妍坐在中央的地板上閉目冥思,楚飛鴻就蹲在她的身後一直碎碎念。
“心妍啊,《天脈內經》的每一句口訣都可以分開來看,但是任何一句口訣又都沒有任何作用,你要領悟感受每一句的意思,然後將《天脈內經》融會貫通,才能理解其中的玄妙,明白了沒?”
“……”
“不明白也沒有關係,我當年也是不明白的,但是隻要你每天都堅持修煉,刻苦用功,終有一天可以成功的,練功要腳踏實地,切忌急功近利,不然極易走火入魔,知道了沒?”
“……”
“當然,我也可以將修煉《天脈內經》的心得說給你聽,讓你少走一些彎路。修煉的時候不能隻用眼去看心法口訣,你還要用心去感悟,去體會其中的真意,你用心感受一下,感受到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