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係列嗎?”有人問。
“對,出自同一個培養箱,男裝女裝童裝都有,還有一套很特別的情侶款,適合分手場合和離婚儀式,主題是‘永失吾愛’——這幾年人心越來越浮躁,年輕人太把婚姻當兒戲了,我個人是很不以為然的,哈哈……”
諾菲勒少爺——治安官血緣上的外甥對那件高定一直念念不忘,後來聽說那件高定被銷毀了,還扼腕了好久。
銷毀原因是什麼來著?
治安官想不起來了,但
() 那不重要。
治安官死死盯住加百列蒼白皮膚下的血管:再高端的漿果皮衣也造不出這樣的效果,這是一顆活漿果,千真萬確。
可這漿果不是已經變成皮衣、還被銷毀了嗎?為什麼還是活漿果形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身上披著一條連環殺手同款的毛毯?
以及為什麼……
一股說不出的戰栗感升起,深一腳淺一腳地,順著治安官斷裂的脊柱往上爬。
以及為什麼這顆漿果會知道,他們兩年前見過?
培養箱的觀測鏡是單向的啊!
“還有三分半。”那幾乎激起人恐怖穀效應的漿果摸出一塊帶血的手表,看起來有點無聊,“夠我回答你一個問題,有什麼想問的嗎?”
“你到底是……什麼……鬼……東……”
“勒森魃製衣公司培育的‘高級定製’,產品編號U204239,”加百列漫不經心地回答,不錯眼珠地盯著表盤,“設計師是已故的歐文·勒森魃先生,您聽說過他吧?”
同樣來自角區七大家族的治安官當然聽說過。
這位傳奇的設計師先生本姓梵卓,據說很早就顯示出了傑出天賦者的跡象,聰明好學,精通天賦物製造理論,曾被家族寄予厚望。沒想到天賦開盒開歪了,他沒能覺醒梵卓家的神聖天賦“藥師”,而是成了個可笑的‘裁縫’,從此在梵卓家地位一落千丈。
是人都受不了這種落差,不知這位歐文·梵卓先生受了多大委屈,進入勒森魃製衣公司後不久,他就宣布脫離家族,改姓“勒森魃”,給那一年角區的各大酒會提供了不少嚼舌頭的佐料。
“他很有想法,”加百列徑自說,“為了報複梵卓,歐文先生決定製造一件承載‘藥師’天賦的天賦物,讓梵卓家的知道,他們的神聖天賦沒什麼了不起的。”
治安官艱難地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當然,‘藥師’是製造天賦物的,也是唯一不能由天賦物承載的,你不可能自己生自己嘛,所以我的鬼才設計師想到了結合‘違禁品’。他在黑市上收購了許多野怪毒囊,謀殺了一位梵卓家的一級‘藥師’,提取出那倒黴蛋身上的所有靈性部位:心髒、腦髓、第七節頸椎……哦對,還有生br殖br器……他將這兩者隨機組合,在每一套他經手的‘高級定製’上實驗。”
治安官猛地想起來了,當年“加百列”的銷毀緣由是“已故設計師涉嫌謀殺、在高級定製皮衣上安裝非法違禁品”!
“但是都不成功,要麼是實驗品被‘野怪毒囊’汙染,也變成野怪,隻能偷偷銷毀;要麼是實驗品一碰到血族身體組織就發瘋至死,成了報損物料;要麼幹脆是血族組織被野怪毒囊破壞了。總之,我是唯一一個既沒有被汙染也沒死的,看來不管哪邊都蠻排斥我的。”加百列說到這聳聳肩,露出一點期待,“哦,終於還剩半分鍾了,這鬼地方髒死了,到處都是土。”
治安官肝膽俱裂,拚命蠕動著,又被開裂的地縫卡住。
“對了,用在我身上的血族組織,是一管‘藥師’腦髓。”倒數到“十”的時候,加百列忽然衝治安官笑了,“好巧,和您一樣。”
治安官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
他是諾菲勒家一位未婚小姐和平民小子的私生子。
其實私生子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神聖天賦者如此稀少、如此珍貴,就算是跟秘族下個蛋,覺醒了神聖天賦,那也是“聖蛋”。
神聖天賦者不管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家族都會任勞任怨地跟著擦屁股,唯有一種情況無可恕——殺親。
血族嬰兒是不能自然出生的,母親孕期如果接觸不到“生命石”,嬰兒就會自然流產。“生命石”由當地戶籍部門管理,生育需要登記申請,像諾菲勒這樣的名門望族,家裏有自己的生命石。
未婚先孕的諾菲勒小姐被“洞察”親哥發現,要收走她私藏的生命石、把她軟禁。可是低級“洞察”不擅攻擊,而這位小姐雖然為愛腦殘,身卻沒殘,是個攻擊型天賦者。
兄妹倆爭執上了頭,她失手殺了哥哥,當晚盜走屍體腦髓,畏罪潛逃。大半年後,她被諾菲勒家抓回來,留下一個嬰兒後合理“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