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
熊煜熙仁立在沐沁汶租賃的套房外,額頭抵著門板,整個手掌死命地按壓著電鈴,刺耳的電鈴聲沒有間斷地隔著門板在樓梯間回響,他卻完全沒有放手的打算。
該死的!她到底又是哪條筋發炎了?為什麼又開始躲他?在他以為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之後!?
她以為不開門就行了麼?很好!他倒要看看誰的耐性比較持久!
“請問。你接那麼久的電鈴,手會不會酸?”一個清脆的女音由樓梯間傳來,他回頭狠瞪了眼,發現一個從未見過麵的女孩,張著頗具興味的眼瞳審視著他。
“這屋子的主人好像不在吧?不然你按得電鈴都快燒了,怎麼都不來開門?”女孩好奇地問道,顯然有點擔心電鈴的壽命。
“她在。”他很肯定,因為她窗子裏的燈亮著。“你哪位?”很不情願的,他終於放開對電鈴的茶毒,因為陌生女孩求情的眼神,暫時饒了它一命。
“喔,我是新搬來的,就住三樓。”女孩漾起甜甜的笑,仿佛他“悲天憫電鈴”的舉動令她感到滿意。“你住附近嗎?”她上下打量著他的穿著和儀表。
“你問那麼多幹麼?”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女人對他的興趣,他隻需要屋裏那個蠢女人的解釋!
“我沒別的意思。”喔哦!這個男人的防心可真重呢!“因為你穿著拖鞋,所以我才猜測你就住在附近。”有必要對鄰居這麼凶嗎?她感到莫名其妙,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防火巷旁邊那棟。”他簡略地回答,不甘願地踢了門板一腳。
“喔,我朋友也剛搬進那一棟,他住三樓。”是個溫吞的男人,不似他這般暴力。
“我四樓。”這女人煩不煩呐?還有,門裏那女人到底開不開門?他開始有拆門板的衝動了!
“嗯,如果需要的話,我這裏有鎖匠的電話,你就放過那個可憐的門鈴,好不好?”事實上她真正想表達的是,請不要再殘害她這新鄰居的耳朵了。熊煜熙的眉揚了起來。對呀!鎖匠!他怎麼沒想到這個便利的方法?
真是氣糊塗了!
“不必了!”心念一動,還來不及開口向女孩要鎖匠的電話,讓他泄忿地踹了好幾腳的門霍然開了,一個微慍的女聲傳了過來。“浪費錢!”
“啊,原來真有人在啊!”女孩詫異地瞠大眼,興奮地推開熊煜熙,主動而熱情地跑到沐沁汶麵前。
“你好,我是樓下新搬來的房客,相逢不如偶遇,正好借這個機會跟你敦……”親睦鄰——她來不及說完,領口已經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拉力扯高,硬生生地將她由沐沁汶眼前挪開。
“抱歉,我們現在沒空跟你聯絡感情,改天再登門造訪。”熊煜熙冷冷地警告女孩別輕舉妄動,因為他現在還有比敦親睦鄰重要千百倍的事得辦。他很沒禮貌地將女孩丟往樓梯間的方向,不待兩個女人回過神,大步踱入門裏,“砰”地一聲,當著陌生鄰居的麵,狠狠地將門甩上。
“啊,這個男人還真猴急呢!”這急性子好像跟“某人”有點像,但到底是誰呢?
女孩失神地瞪著門板發了會兒呆,然後聳聳肩,不是很在意的走回三樓,她可愛的新鳥窩——
***
“明明在家,為什麼不開門?”一進門,開口就是火藥味十足的指控。“懶。”懶得開門、懶得動,最主要是懶得見他。
“你不覺得電鈴聲很吵麼?”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有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她慢條斯理地攤開掌心。“我有耳塞。”然後慵懶地窩進懶骨頭裏。
“好,很好,真他媽的好極了!”她總能挖掘出他老壓抑在性格底層裏的劣根性!他焦躁地來回踱步,像頭瀕臨失控邊緣的大熊。“可不可以麻煩你解釋一下,這回又是為了什麼理由?”
對他的“出口成髒”恍若未聞,沐沁汶沉默地看著手上兩顆白色的耳塞,感覺地板上的光影隨著他移動的腳步而改變。
“說呀!你這回又為什麼躲我?”他到底還要承受多少次這種不安?
“你可以先回答我的問題嗎?”沐沁汶抱緊雙膝,眼皮眨都沒眨一下。“我要的是沒有任何隱瞞的答案,可以嗎?”
“你到底吃錯什麼藥?”哼了口氣,他叉開雙腿站在她麵前,睨著她低垂的發線。“我自問沒什麼事不能對你說,也不曾刻意瞞你什麼,你想知道什麼都提出來吧,不要每次都躲起來不肯見我。”那種隔離感實在讓人受不了Z
“設計競賽的得獎名單是真的嗎?”她要知道自己有沒有真實的才能,而不是走後門得來的榮耀!
“你在胡說什麼?當然是真的!”都是全美最具名氣的大牌設計師評定的成績,誰敢懷疑它的真實性!?“你在懷疑什麼?”
“第二個問題,你是世峻企業幕後的大老板嗎?”她不答反問。
身體僵了下,熊煜熙摹然了解她的心結。“你以為那份名單是我動的手腳?”她為何對自己如此沒信心?他敢說隻要她肯,她的能力不論在世界各地、任何設計行業,部有絕對的資格得到首席設計師的職位。
“回答我,是或不是?”閉上眼,她表現出難得的堅持。
“是,也不是。”深吸口氣,他明白地攤開自己的附加價值。“我承認我擁有部分的股份,但不全然是我的。”是幾個兄弟似的年輕好友胼手胝足,在不經意間搞成功的企業體,這點他無法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