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也是告辭離開。
榮慶堂中的丫鬟、嬤嬤也都紛紛離開。
隻剩下臉色有些白,目光驚恐的賈珍,跪在地上的王氏,有些不知所措的賈政,麵色凝重的賈史氏。
“賈珍!”
賈珞低喝一聲,嚇了眾人一跳:“秦氏嫁入寧府,你強迫蓉哥兒與之分開兩院,而你想要扒灰!”
“不是!”
賈珍臉色先白,後紅,轉而發紫發黑:“賈珞,休要汙蔑我!”
王氏發呆,滿麵駭然。
賈政有些發呆,賈史氏出聲就要嗬斥賈珞,賈珞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毫無公爹品德,寧府的人應該不少人都知道吧,叫來一問就是。”
賈珞凝視賈珍,他真沒想到一句玩笑話,竟然解救了一個女人:“不要說我這隻是一句玩笑話,本不應該當真,就算是我當真極力蠱惑蓉哥兒休妻,那也是為了賈家名譽!”
賈政目光淩厲的看向賈珍,王氏也是滿眼不可思議,賈史氏張了張嘴愣住。
賈珍有些頹然。
賈珞說出這些之後,他就明白,他與秦氏再也無緣。
而賈珞也是內心歎息:“一語惹災禍,但是,我也不知道,賈蓉真的休妻啊...我是被纏的無法,忽悠一個醉漢。”
“而這個醉漢...”
還踏馬真的休妻!
賈珍不是好人,今日算是徹底得罪死了他。
必須要防!
“我...”
丟人啊!
賈珍猛然爬起來,直接跑了出去。
賈政嚴厲警告賈珞:“這件事情,切記不可外傳!”
賈珞翻著白眼:“父親可知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當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說不得整個神京城,都已經知道。”
賈政頹然一歎,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王氏緊追著賈政離開,賈珞才沒心情陪著賈史氏,也微微躬身離開。
快出榮國府儀門的時候,賈珞看到了桃兒:“四爺,姨娘請您過去。”
當賈珞來到周姨娘院的時候,周姨娘長出了口氣。
她也沒多問,也沒多說。
“今兒你離開的時候,這些東西沒拿走,我本想要桃兒給你送去,桃兒一時間沒有打聽到你住哪。”
周姨娘將包裹塞給賈珞,轉身就走:“從出生就被抱走,沒吃我一口奶,我沒照顧你一天。”
周姨娘停下腳步,淚流滿麵,聲音哽咽:“每每想起,我心如刀絞,如今你長大了,還不嫌棄我,我已經很知足了,你出門在外,用得到銀子的地方很多,不要讓我心難安。”
賈珞怔怔站在原地,目送周姨娘走遠,嘴裏呢喃:“母親!”
他不可光明正大叫出來,叫出來就是害了周姨娘。
禮法不容,禮教會審判她!
他的母親隻是一個妾。
妾,說白了就是奴仆。
而他是主子!
“該死的禮教!”
賈珞仰頭,看著滿天繁星:“老子這輩子,與禮教卯上了!”
“老子偏不要這該死的禮教毒荼我!”
賈珞非常清楚,周姨娘在榮國府生活的小心翼翼,很不快樂。
如今他已經分府獨立,最想做的就是接走自己的母親。
但是賈政不死,禮教約束之下,他不能接走周姨娘。
禮教!
於上層人來說,是愚弄天下的手段。
偏偏壓得底層人無法呼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