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孟芝瞪大眼,望著過度貼近的\"自己\"。
她頻頻吸氣,胸口依舊脹的難受。
\"再瞪下去,眼珠子就要滾出來了。\"齊昱釋放人兒自由。
\"你……\"陡地,孟芝全身一陣無力,雙腿發軟,險些跌倒,他即時攙住她。
\"沒事吧?\"
\"沒、沒、沒事。\"孟芝忙不迭搖頭。
\"就快靠岸了,我先去準備一些東西,你別亂跑,別讓我找不到人。\"語罷,齊昱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孟芝出聲喊住他,鼓起勇氣詢問壓抑許久的疑惑。\"我、我的魂魄,你吸走了嗎?\"她臉紅似火燒,心口怦怦直眺,雙腿還發軟呐。她不確定,這是不是被吸走魂魄的後遺症。
她沒想到那本亂七八糟的書,還寫得有些準,真有些效果出現。
\"我?這怎麼可能,魂魄哪有這麼簡單就離開身體。\"齊昱下意識失笑出聲。
聞言,孟芝的臉燒的更紅了。\"那、那……你剛剛在做什麼?不是在吸我的魂魄嗎?\"
瞥見她認真的神情,齊昱趕緊收笑,就怕惹惱了人兒,引發不必要的誤會,那可糟了。
\"咳,隻試一個地方怎麼會有效,也必須等到所有的孔竅都試過了,再來論斷是否有成效吧。\"齊昱故作正經回答。
\"原來如此,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的三魂七魄已經讓你拿走了一半。\"孟芝鬆了一口氣。\"你剛剛不是說要商量什麼對策?趕緊開始吧,我先去喝口水,去去就來。\"
\"嗯。\"見她沒有起疑,齊昱也跟著籲了一口氣。
她生澀的反應,以及對這方麵體驗的缺乏,讓他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
思及此處,齊昱的胸臆漲滿竊喜與得意,隻是──
\"嘔……\"強烈的嘔吐感湧上喉頭,逼的齊昱奔到船舷附近,吐個幹淨。
唉,就算他努力想像,懷中抱的是軟玉溫香,可睜開眼看到的,還是一副大男人的模樣,想不吐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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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碧紗城外的碼頭,下了船,剛過午時,驕陽正熾。
孟芝第一次體會到萬人景仰的滋味。
\"齊公子!\"
\"齊公子,我們等您許久了。\"
\"齊公子,這回就靠您了,隻有您能幫我們了。\"
一聲聲恭敬的呼喚,將孟芝給捧上了天,她甚至不用出半點力,自然有人推著她走。
\"等等,你們別推!別擠,我自個兒走。\"
首次遇見這等大陣仗,孟芝不免有些畏懼,不時往後望,尋找齊昱的身影。
她瞧了半天,圍得密不通風的人群,一圈又一圈將她困在中心,她壓根兒沒辦法找人。
可惡!那個混蛋,真推她一人去送死?!
好歹也跟她說明一下,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好端端的,憑空冒出這堆人,而她這個假齊昱,又該做些什麼?
陌生的人潮、陌生的城鎮、半陌生的身份,在遍尋不到齊昱的身影,無路可退的孟芝,隻好在眾人的簇擁下繼續往前走。
即使她努力維持鎮定,不讓眾人瞧出破綻,可心中益發泛濫的不安,還是讓她汗濕了掌心,忐忑不已。
目的地是碧紗城裏最大的酒樓──寒水樓。眼看就要被推入虎口了,還是看不到齊昱的蹤影,孟芝急的跳腳。要不是身後堵了一堆人,她真想直接落跑了事,省得不隻丟光齊昱的臉,連孟府的臉都丟盡了。
事關碧紗城往後的商機,城裏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早聚集在寒水樓最大的廂房裏,等待齊昱的到來。
\"齊公子,請進。\"站在廂房外頭的藍衣男子,恭敬推開門。
\"嗯。\"孟芝咽了口唾沫,她實在沒有勇氣踏進廂房,裏頭的人看起來都像大有來頭,說不定還有朝廷官員混在其中,一個不小心是會掉腦袋的。
\"齊公子,大夥都在等你。\"後麵的人催促著。
\"我、我喘口氣,不行嗎?\"孟芝拉下臉來,好掩飾慌張的情緒。死齊昱,到底死哪去了!這種大場麵,她哪行?
就在孟芝以為自己要演出腿軟記時,她的掌心忽然被人握住,轉過頭去,發現來人就是齊昱。
老天啊,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如此希望他就在身旁。孟芝驚喜不已,脫口喊道:\"齊……\"
\"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公子,你別老說這句訓我,芝兒明白。\"齊昱反應靈敏地掩去可能露出的馬腳。
\"你、你明白就好。\"孟芝旋即意會他的用意,困窘地朝他眨眨眼。他陪在身旁,孟芝也踏實許多,攏攏袍子,神情也恢複鎮定,抬頭挺胸地走進廂房裏。
\"齊公子!裏頭商談的是大事,其他人恐怕……\"藍衣男子伸手阻攔。
擔心齊昱會順了對方的心意,直接推她入賊窟,孟芝緊緊抓住他的手掌,急嚷道:\"她、她是我的女人,我得帶在身邊才有心思做事,怎麼,我齊某人做事,還得過問你這個看門的不成?\"
藍衣男子愣了一下,才慌張地跪地求饒道:\"不敢,小的絕無此意,齊公子說了算。\"
\"這回暫且饒你。\"威風極了,當大人物也不過如此,孟芝大大方方地拉著齊昱走進廂房裏。
趁著空檔時,她湊近齊昱的耳邊問道:\"我剛剛是不是過火了?\"不然她怎麼覺得,那人一臉像是快要尿褲子的驚恐神情?
\"不,恰如其分,我這人一向心軟,才會有人趁機爬到我頭上興風作浪,這回得感謝你。\"
他這話怎麼聽都不像讚美,倒像是挖苦,拐彎罵她是個母夜叉。
\"好樣的,接下來你自己處理,本姑娘不奉陪了。\"
孟芝漲紅了臉,賭氣似的就要往回走。
齊昱連忙挽住她的手臂,兩人親匿地咬起耳朵。\"今天你可不能走,待會我還需要你的傲氣幫我撐場麵,不管他們要你回答什麼、說什麼,隻要我捏你的指頭,你就盡管按照自己的心思回答,不必考慮太多。\"
\"可……我根本還弄不清楚狀況,我、我怎麼……\"
孟芝話還來不及說完,一名大員外,客氣地起身親迎。\"齊公子,該入座了,大夥正等著呢。\"
孟芝瞪著位在桌首的大位,除了那位大員外臉上的表情較為溫和以外,其他活似要將她撕扯分食的豺狼虎豹,個個目露凶光,殺氣騰騰。
這些人怎麼看都橡是來找齊昱算賬的。\"喂,你到底得罪多少人?\"孟芝壓低音量,抹了抹滿額的冷汗。
\"嗬嗬,不多、不多,就這一屋子人爾爾。\"齊昱笑咪咪回道:\"不過他們的生死就握在你的手中。\"
\"你的意思是……\"其中一名身形削瘦,尖嘴猴腮的男子,率先站起來發難。
\"齊公子,大夥都知道你是大忙人,甭拐彎抹角,咱們直說了,這兩年多來,你召集了碧紗城的百姓,蓋了一座勞什子染紗場,又到鄰鎮蓋了幾座織場,偏偏染好的花色布料,不批給我們這些布商,還打算自個兒開店做生意,賣起布來,這些都算了,布價硬是比我們低個三成;還放話說我們的染料對身體不好,說來說去,齊公子就是要致我們這群布商於死地羅?
\"就是說啊,談起布料,我們碧紗城布商稱第二,國內還沒人敢稱第一,齊公子不過是外地來的,卻如此中傷我們的聲譽,這世上應該沒人這般做生意。\"
\"沒錯,再這樣瞎攪和下去,我們一家老小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齊公子,前些年,我老沈見你有心,替咱們將布料花色引進到蒲城去,這才對你傾囊相授,沒想到識人不清,今日倒讓你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