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謊的人會咬舌頭,她沒說謊,怎麼也咬到了嘴?
“你就這麼討厭我來找你?”他又問,目光死死地盯著楊沫,盯得她心裏針紮一樣的疼。
“對,非常討厭。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的,你這樣每晚來我家我當然會覺得討厭。你也知道我在和小周交往的,我們感情很好,不想因為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行徑影響我們的未來。”最後那句話裏,楊沫刻意地把重音放到了“不負責任”這四個大字上。
責任,這個男人到底知不知道這兩字的意義是什麼?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日謝奶奶臨終前,顫巍巍地給他戴上的那塊金表,象征著“責任”的信物。
“你想讓我對你負責任嗎?還是,你在恨我當初拋棄你沒有對你負責任?”謝林森的口氣裏透著刺骨的嚴肅,一張方方的臉上棱角分明,目光依舊直直地追著楊沫的眼睛。
“當然沒有,我可不敢有那麼不切實際的想法,我也自認自己沒那個姿色能做到。至於當初,我沒有怪你,反而應該感謝你,畢竟那一場婚姻幫了我家不少,也讓我一個人在這座城裏的奮鬥容易了許多,你本來就沒做什麼,自然也不用對我負責。”
這是楊沫第一次,這麼誠懇地分析了他們的前塵往事,這麼坦然地承認了是她占了他的便宜。
他點點頭,又意味深長地問:“那你的意思是,我現在的所作所為幹擾了你和我秘書的戀愛?”
“對,我不想被小周知道我和他約會完還得回家伺候你的夜宵。”楊沫提了口氣說。
“你真的喜歡小周?你愛他?”他的語氣充滿了否定。
“這個是我的事情,跟你無關。”楊沫握起了拳頭。愛,是什麼?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好吧,我以後不會再出現打擾你,也不會告訴小周我們曾經結過婚的事。”
“至於這個房子,你喜歡就繼續住,不放心的話我改天去找律師把房產證的名字換成你。”
楊沫抬起頭,眨了眨眼又皺了皺眉,她沒有聽錯吧?他讓步了,就這麼輕易地全麵讓步了?幸福真的可以來得這麼容易嗎?
“不好吧,我無功不受祿,白住了這麼多年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推脫還是要有的,哪能一下就接受呢?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答應你,隻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作為交換。”他接著說。
果然是生意人。這世上免費午餐都少有,又哪來的免費房子呢?
“什麼事?”楊沫謹慎地問。
“陪我回趟老家,我要去看我的姨奶奶,就是我奶奶的妹妹,她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跟我特別親。”
“她不知道我離婚,最近身體也不太好。我要你陪我去看她,裝作是我老婆就行了。”說著他掏出一根煙,剛要點燃,便被她搶了火機。
“我家禁煙!”怒目圓睜狀,就是要嚇到他。
他微微一笑,把煙收回,“答應嗎?”
腦子裏迅速閃過各種被騙的可能,綜合分析了半天,她遲疑著問道:“多久啊?”時效很重要。
他哈哈大笑,“放心,不會很久,也就一周時間。不過,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順道回一趟你家,反正都是一趟路線,離得很近。你還沒跟你爸媽說你離婚的事吧?這幾年都是怎麼瞞過去的?”
一提到父母她就氣,她怎麼能對家裏說得出口,前一晚媽媽還在電話裏嘮叨了那麼多那麼多,要她賢惠,要她忍讓,要她快點生個孩子好在謝家立住腳。第二天她怎麼能打回去告訴他們她已經是個棄婦?所以一直拖,一直拖,本來的省親也沒有,隻說他忙,過年也不回家,說要去他家。
如果能這次讓他們安心,倒也是個不錯的建議。楊沫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