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用了。”他又一把將她拉回來懷裏,親了一下額頭說,“你太累了就別做了,我看你臉色不好啊,怎麼了?”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她溫柔地說。
“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謝林森作勢就要站起身。
“不用了,不嚴重,明天就好了。”楊沫拉住他。
他看了又看,隻是她眼神十分堅定,所以隻好又坐下。
“很忙嗎?”她問。
“嗯,這幾天事情多。”他回答得很淡。
“我本來晚上約了小周的,可他說太忙走不開。”楊沫猶豫著開口道。
他沒有說話,隻是微眯著眼睛點點頭。
“今天,我去看了那個自殺的小師妹,挺可憐的。因為富二代男朋友和別人訂婚了,就受不了了想死。”楊沫目光流轉,低低的聲音說。
他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摟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楊沫輕咬了下嘴唇,長吸了一口氣說:“然後,有個人勸我說,如果哪天你和孟小姐結了婚,千萬別跟我師妹一樣。”
謝林森睜開眼睛,側過頭凝視著楊沫,波瀾不驚地問:“誰說的?”
“張醫生。”她也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
謝林森的雙瞳如墨浸水般的,深不見底,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多少變化,隻是伸出手來捏了一下楊沫的臉頰,“原來是因為這個胡思亂想,所以頭疼的?”
楊沫被他這麼一說,倒有些愧疚似的低下了頭,“也不全是,工作也挺忙的。”
謝林森笑出了聲,“小沫,你真是一點心事都藏不住。”
楊沫苦笑,自己這樣小心翼翼的,確實太沒出息,太不像她楊沫的作風了。索性抬起頭來直視謝林森,問:“那你會和孟小姐結婚嗎?”
謝林森一愣,眉心微皺然後又緩緩舒展,“應該不會。”
這個回答,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兒。語氣那麼平淡,她卻怎麼都無法安心了,於是忽然啞口無言了。明明有那麼多想要繼續問下去的問題。怔在那裏,咬著嘴唇,猶豫不決。
謝林森倒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撫摸著她的額頭柔聲說:“老婆,別多想了,頭又要疼了。”
“可我不是你老婆。”楊沫的理智忽然斷了線,心中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那你想怎麼樣?和我再結一次婚?”他仿若無事地扭過頭去隨口問。
明明是她心中想要的答案,被他這樣說出來的時候卻又一次地失了原有的味道。她的心猛地打了一個寒戰,好冷。
“別想太多了好嗎?小沫,咱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你有這個小房子,你有我。你還想要什麼也可以跟我說,如果每天坐地鐵太麻煩的話,我給你買輛車吧。如果工作太累的話就別幹了,我給你開工資。”他又轉過頭來,微笑著說。
聽上去不錯,可這又算什麼?楊沫絞盡了腦汁才終於想出一個詞適合他剛剛那番話,情婦。他們之間,從夫婦,到棄婦,再到情婦。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他說他喜歡她,他說他會對她好,他叫她老婆。可是終究,他不過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她忽然笑了,替自己不值,也替孟憐伶不值。所以說到底,她楊沫就是和她那個為男人自殺的小師妹不一樣。
他也笑,繼續抱著她說:“小沫,我會對你好,給你一切你想要的。你跟著我,會幸福的。”
她笑得更大聲,笑到有淚掉下來,“說得真好,那我是不是該現在跪下給你磕個頭謝個恩,說句皇上萬歲萬萬歲?敢問陛下,您是打算給我封個什麼妃位?是貴人還是嬪妃啊?”
她想要的,他永遠也不會懂。
謝林森的笑容僵住,“小沫,你生氣了?”
楊沫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門,“謝林森,你走吧。”
“小沫?”謝林森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問,“你怎麼了?我哪裏惹你生氣了?”
“奴婢不敢。”楊沫咻的一下抽回了手,“我隻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隻可惜你給不了。”
他不懂,他永遠都不會懂。作為一個站在最低處的人,從小從未敢渴求過什麼的人,心中那個最最卑微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