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去哪兒去哪兒,你當我這裏是什麼地方?勾欄瓦舍嗎?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大半個月不出現,一來就給她出難題,還想有臉色看?
祁昭拉著金梧秋的胳膊,好聲賠笑:
“別這麼說。我倒是想娶你來著,可你不願嫁呀!”
金梧秋瞪了他一記,笑得很危險:“你的意思是,隻因不願嫁,你就可以理所當然的玩失蹤了?”
祁昭被她笑得心頭發毛,趕緊解釋:
“我沒有玩失蹤,二喜不是每天都給你送消息來嗎?它應該來了吧,我瞧著它這陣子都胖了不少呢。”
金梧秋斂下目光,嗤笑著問:
“二喜是二喜,你是你,怎麼,我見了鳥就等於見了你?”
“自然是不能的!我有我的好處,那鳥算什麼?等它再肥一點,我把它宰了燉湯!”祁昭故意說。
金梧秋重重打了他一下:“你敢!二喜少根毛,我跟你沒完!”
那麼有靈性的鳥,金梧秋這陣子都養熟了,現在已經能讓金梧秋捧在手心撫摸了,她可舍不得。
祁昭厚著臉皮靠近:
“要我不動它也行,那我就動你!走咯。”
金梧秋一個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被橫抱而起,那人還將她往上顛了顛,嚇得金梧秋隻好緊緊摟住他的脖頸,打罵著被他抱進寢房……
**
第二天一早,金梧秋讓九娘多準備了些早膳,把祁翊領到飯廳一起用膳。
那孩子換了身衣裳,膚色依舊黝黑,看見早飯也沒客氣,坐下就吃。
“大郎,昨晚睡得如何?”
金梧秋捏了一塊白糖糕,小口小口的吃著。
祁翊嘴裏塞滿了肉包,聽到這讓人蛋疼的名字時,忍不住抬頭瞪
了金梧秋一眼,然而這女人根本不在意他,就好似昨天第一次見他,就敢編排那種足以殺頭的話來嚇唬他。
盡管很不想承認,但如果昨晚皇叔沒有出現的話,祁翊都快相信這女人說的了。
現在自然知道她根本就是胡謅的,而且皇叔跟她一看就交情匪淺。
看在皇叔的麵子上,祁翊嗡聲回了句:
“還行。小爺又不嬌氣,野外草垛都能睡著。”
金梧秋放下咬了一口的白糖糕,端起粥碗斯文的喝了一口:
“昨天告訴你了,我叫金梧秋,是此間主人。你住在此處的這段時日,對外便以我子侄相稱。”
祁翊呼嚕嚕的把一碗漿子豪爽飲下,放下碗應道:“我知道,叔叔跟我說了。”
飯廳裏有外人,祁翊既然要隱瞞身份,說話自然要注意一些。
“很好。”金梧秋放下喝了兩口的粥碗,讚道:
“所以,我們都是平民,你這一口一個的‘小爺’,今後最好別說了。身份不匹配,省得被人笑話。”
祁翊這時,已經又幹掉了五個春卷:“知道了。”
金梧秋覺得這孩子比她想象中聽話,放下筷子,喚人進來把她用過的碗筷收掉,祁翊一邊嚼醬餅一邊看向被收走的碗筷,問金梧秋:
“你這就吃飽了?”
暗自腹誹:這食量也太小了,怪不得這麼弱!
他不管其他,兀自掃蕩一切,很快把一桌早膳都包圓兒了,金梧秋讓丫鬟給他遞了杯茶溜溜縫,問他:“飽了?”
祁翊摸了摸肚子,差強人意道:“就這麼著吧。”
金梧秋:……
這半大小子可以啊,是不是該問祁昭多要點飯錢?
飯後,金梧秋讓人套車,叫上祁翊一同出門。
他們先去了長樂街的時亭軒,是一家集書畫、筆墨、文集的書香鋪,位處長樂街後半段,相比前半段的喧鬧,此處可謂安靜宜人,最關鍵是,時亭軒的後院還有一家私塾,所有金氏鋪子的掌櫃夥計家的孩子都可以到此處來開蒙讀書,一切費用由金氏料理。
劉商也被安排在此處,每天除了早起開個鋪門,稍微整理一下鋪子外,其餘時間都在後麵讀書,今日也不例外。
金梧秋派人喊他時,他正捂著耳朵默背今日課堂上先生要抽背的篇章,夥計喊了他兩聲才聽見:
“快別背了,東家找你呢。”
劉商愣了片刻,不敢耽擱,把書卷到袖中便趕忙出去,果然看見鋪子外停了輛馬車,金梧秋在鋪子裏麵等他。
“見過東家。”劉商笑著上前行禮,被金梧秋抬手攔住:“不必多禮。我今日是來問問你的。”
劉商以為金梧秋要關心他生活,不等她問就自顧自說:
“東家放心,我挺好的,在此處一切都好。”
若說沒有落差,劉商是在騙自己,但他想著自己已經身無退路,如今能有個收留他的地方,讓他不被打擾的讀書,就已
經很不錯了(),不應該再為了房間逼仄、同學喧鬧、格格不入這些小事計較。
金梧秋看著他?()?『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隻覺這孩子比她第一次見他時卑微多了,或許祁昭說得對,讓他從一個伯府公子突然與販夫走卒相融合,實在是有些為難他。
雖說留在鋪子裏,金梧秋能保他安穩,但隨著他漸漸長大,所求的難道隻有安穩嗎?
他選擇讀書,其實何嚐不是一種不甘認命。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子侄最近來了京城,我想托五公主送他去國子監讀書,不知你可願意與他一同去?”金梧秋將今日來意說與他聽。
劉商呆愣當場好一會兒,才顫抖著唇問道:
“東家您是說……國子監?我能進嗎?”
就算他還是伯府公子,國子監都進不去,當年蔣固康曾為了蔣卓花了不少錢,請國子祭酒幫忙,祭酒大人最終連禮都沒收就告辭了,可見此事有多難。
那時的蔣卓進不去,現在父母雙亡,改名換姓的劉商又怎麼可能進得去呢?
金梧秋見他想的有些多:
“你隻需回答,願不願意就行。但在那之前,我還有幾句話要說,就算五公主把你們送進國子監了,但你們在那裏或許會因為身份的緣故受到排擠,大事無妨,自有公主護著你們,就怕日間小事不斷,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
劉商眨巴兩下眼睛,幾乎沒怎麼猶豫,就脫口而出:
“我願意的。”
國子監的師資乃大祁之最,能進去讀書是三生有幸,即便困難重重,他也願意拚盡全力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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