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得到過曾想都不敢想的東西,也失去了以為一生都不會失去的人。
自生病以來,已經記不得收到多少條這樣的留言了。一遍遍在提醒我,很多人因此離開。看到這個讀者的最後一句話,真是難過。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了,再也無法相見了。
和父親爭了幾句,我倒忘了這件事,平時我又是獨自在這邊工作,很少和他見麵。母親告訴我,他還有些忐忑,就好像女兒生他氣了,他有點兒心事。他還怨母親也不知道勸勸,明知我們父女脾氣一樣。
其實我真沒生他氣。
每次我快要離家,他幾乎隔天都要問一遍,你什麼時候走。每次都回答他了,可他過了一天,還要問,你什麼時候走。
記得住院時,我和他賭氣,他有兩日沒來醫院,我便把我頭上刀口的照片發給他。
他沒有回我。
後來才知道,他看到照片後,躲在路邊哭了。然後說,我好好的女兒,怎麼會成這樣。我從小到大,見他第一哭,是我出嫁那天。我記得新婚之夜,我好想家,哭著給他打電話。他說那老爸接你們回來住,車被雪蓋住了,路也被雪掩了,不過老爸這就去鏟雪,這就去啊。我在電話這頭哭。
住在婚房時,我像隻小狗兒,能從許多車裏分辨出老爸車的聲音,一駛進小區,我就知道是我爸來接我了。
他心裏,我永遠都是霸道囂張,卻又溫順乖巧的。雖然他從不表揚我,老打擊我,我知道,他寵我。
他不關心我版稅,隻擔心我瘦了。也不管我買多貴的包,也不管我愛一個人待著。
“就算你傻了,老爸養你一輩子,我去哪兒都帶著你,別怕。”手術前一晚,他還非要陪我一起剃光頭。
在我發病前一晚,我和他發微信:老爸,你要少喝酒,愛惜身體。如果我在這世上要打最後一個電話,一定是打給老爸你。我最信任的人是你,我不能沒有你。
現在想想,真有股離別的意味。
我愛他,永遠永遠。
也曾青春,以為愛情是唯一,而現在把工作看得高於自己的生命。是唯一能夠給予安全感的東西。
甚至連熬夜一周每天僅睡兩小時後病倒,也不後悔,病危躺下,打的第一個電話,是交代工作事情,而非父母。
——“惜菲,我可能不能去開會了,生病了,現在在醫院,工作的事,我會讓家人把我電腦裏的最後版本發給你。”
“你怎麼了,什麼病?”
“腦出血,可能要死了吧。”我尷尬地笑笑。
她在那邊好久緩不過來。
永遠記得那天中午,許小好一邊擦眼淚一邊催求醫生趕緊找床位,我靜靜坐在那裏,無比平靜。很多人來圍觀,都在惋惜太年輕了。然而,二十七歲的我,很早就活明白了。我二十歲時做的事,有些人可能四十歲也不會理解。
我的小半生,想要的都得到了,也並沒有覺得有多快樂。
“糊糊,你到四十歲時,應該會是一個非常有人格魅力的女性。”
“我可不想活那麼久呢。”
#我看有些人稀裏糊塗地衰老著,總覺得她們很可憐#
焦慮要命,卻什麼也做不了。眼看著那些做不完的工作一點點逼近麵前,無能為力,不知從何處做起。秋天最難熬。夜也變長了。
看完一本書,看完九四年的老港片《人魚傳說》,粗糙的畫麵,也掩飾不了人物的美好。
得調整好狀態了。每年伴隨秋天而來的沉鬱,都在想我是不是要失去寫作的能力了,根本沒發集中注意力做事,對著文檔除了哭什麼也做不了。一次次去同那個消極頹敗的陰影打一仗。
是啊,這世上沒什麼能讓人真正快樂的東西。心頭好,心上人,都是片刻歡愉。
長的是長夜痛哭。短的才是人生。
“隻是一切都會過去。迄今為止,我在所謂世間之中摸索前行,唯一願意視為真理的,就隻有這句話。”
隻是一切會過去的。
想到這句話,就不再害怕了。
世人難以取悅,要明白。
發消息問了那家果園園主,連買了他家四年的橙子。問那些橙子在樹上長得怎麼樣了。他告訴我十一月底就可以成熟了。現在還一顆顆青青掛在樹上呢。
值得惦念的盼頭不多啊。好好等橙子成熟吧。這樣一年就過去了。
盡管我們都明白,重要的是要自己別放棄自己,但,還是渴求世上存在著永遠不會放棄我們的人。
喜歡節子無望的眼神。
美有很多種。有人美像喧囂街頭,有人美得如霓虹夜市。偏愛那種像半山腰上的竹林茅屋的美。
總之,女主演技很好。適合午後拉上窗簾,獨自窩在沙發裏看,緩慢,壓抑。
摘下今年種的最後一束波斯菊。兩尾魚似乎已經熟悉我了。晚上帶回家三盆綠植,一株蘆薈,一株赤楠,一株類似仙人掌。抱著它們往家裏走,那一路,所有的陰霾,都開始散了。
是很難快樂的人。給很多人有冷漠,難以接近的印象。並不覺得不好。就算孤獨,也算是曲高和寡。
一直不停在尋找心頭好。比如一束鮮花,兩尾魚,綠植。也比如香薰蠟燭,口紅,圍巾。
幾乎每天都要擁有一件可以愉快點兒的事物來讓自己開心點。
環球港某女裝的櫃姐幫我搶到了極心心念念的衣裳。今晚心情特別好。
一個人如果需要不停得到心頭好,才能略微減輕悲傷,這本身就是一種悲哀。
感覺自己一生從未被任何人愛過。
可一生又這樣漫長。
晴梔又如此年幼。好想回月球上去啊,飛船何時來接我。可至少,至少要親自撫育她十八歲成年為止。
半年前,給我看星象的人說,我童年並不那麼快樂,所以成年後活得很努力,但也因此,一直不那麼容易快樂。從22歲開始轉運,有雙十年的事業紅運,43歲有一個大波折。是天生要寫作的,會成為劇作家。
我43歲時,小晴梔正好整整十八周歲。
那個波折,大概就是我終於可以自由選擇回月亮上去了。
人從一出生,命就注定了。你會吃哪碗飯,會有多久的壽命,都已在浩瀚的星空長河裏寫好。
命運給予我好的壞的,一一悉數接納。
有一次,小晴梔生病,我抱著昏睡的她嚇得發顫。但在某一刻,我猛然想到,她是我在世上的救贖,她安好,我便在這世上。上天入地,我都會陪著她。我還懼怕什麼呢?便從此什麼也不怕了。
又到了橘子的季節。最愛。
兒時,水果沒有現在這麼種類繁多,記憶裏,水果就是蘋果橘子。因為這兩種是必須買的,才稱之為水果。而身邊能采摘到的,就是按季節來,有桃、李、杏、櫻桃、葡萄、柿子、石榴、棗等。
記得家裏四季都有果木會結果實。從五月的櫻桃開始,到十一月樹上最後一個柿子。
門前有株青棗樹,我與弟弟可站在二樓天台伸手去摘棗。棗樹葉子極易長青刺蛾,皮膚一沾就會辣痛。後來,父親把棗樹砍了。
此後,我也不再愛吃別的棗了。總好像,這一生對青棗的喜愛,都隨那株樹一起被拔掉了。
七八歲時,我們從櫻桃樹開花,就等待起櫻桃的成熟。不像現在,水果好像沒有了季節,也無需等待。少了很多快樂。
很多人的最美好記憶,都是在人生的第二個十年,青蔥歲月。開始有初戀,有叛逆,有瘋狂。
而我不是,我最懷念的十年,是人生的第一個十年。那是貧瘠,匱乏,親睹父母日夜勞作的十年。
那時候我太過早就開始操心生計。也很小就懂得生存、生活、以及生命。
所以才會有那麼渴望的夢想,和想要抵達的生活狀態。
一生要做喜歡的事,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喜歡的人”指的不僅僅是愛人。
過了這麼久,才敢來百度查查這個病。住院時主任不許我查,現在想想是怕我害怕。稀裏糊塗聽他的話,上了手術台。後知後覺地知道,十萬分之一的概率,十分之一的死亡率。
這麼小的概率,這麼大的死亡率,全給我碰上了。腦出血後還坐了個過山車,在家扛了三天才去醫院。渾然不知在鬼門關裏打了好幾個滾。
活著真是僥幸。
一個月四次手術,沒說過一聲疼。
真的不疼嗎?看百度上一個人把腦血管造影經曆寫得那麼痛苦,我做了兩次,全程和醫生笑著說話。
因為我明白,別無選擇,隻有承受。承受命運當頭一棒,改寫了你的未來。
如果不是這場病,我應該已經懷孕快五個月了。朋友說,那個孩子來世就是為了陪我抵抗這場疾病,為我擋災,我平安了,他就走了。是我放棄了。
害怕將來他也會經曆和我一樣的痛苦,在他正發育大腦的時候受了這麼多的藥物和射線。
“隻有你好好活著,才能對得起他的離開。”
是這樣吧。
“下輩子你想做什麼?”
“麝香貓。”
“你性格是有點像貓。”
“不是,我想像麝香貓那樣拉貓屎咖啡,每天隻管吃吃吃,吃得多拉得多,賣賣屎就可以賺錢。”
該男同學再也沒找過我說話……
昨天看動物世界做的一個動畫,一隻屎殼郎,搓的糞團永遠都是正方形的,別的屎殼郎很快就推著圓糞跑飛快的。它不知道是為什麼。看著畫麵上一隻屎殼郎推著正方形的糞團艱難地走,是啊,又蠢又孤獨。看得人好難過,這不就是我嗎?
熟悉的好朋友都知道,我開心的時候,其實不怎麼用手機寫大段的東西。心情不好時,很多半夜裏失眠寫,早上一起來都刪了。壞情緒是可恥的,我知道。
我也知道,每個人都幸福且忙碌,沒人會在意你想什麼。
你們搓的是圓的糞球。
而我是方的。
#搓方糞團的我,希望你們都開心 :)#
之前定製了件首飾,穿著病號服拍的手尺寸。今天設計師在做的時候,忽然聯係了我,對我說:早日康複啊。心裏很溫暖。(讓我把怎麼這麼慢,我都出院了你才開始設計的吐槽話給憋回去了)
最嚴重是四年前,在最絕望的時候,發現懷孕了。那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十個月。我在日記裏寫“我想我應該好了:)”
然而,並沒有。
要很努力很努力證明自己不是無用的。所以才會這麼辛苦吧。不停地工作,並不是多愛金錢,而是根本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會覺得絕望。覺得自己多餘。
去年九月,狀態最差,朋友紛紛給我推薦好的心理醫生,看塔羅牌的,看星象的,算命的。許小好開車帶我進深山,一個人痛哭很久很久。整夜整夜失眠,沒有食欲地消瘦。
一直無法理解世上怎麼會有這樣一群人,肆無忌憚對他人進行誣蔑和謾罵。
有很長時間我都因此痛苦,而自己竟不忍心去傷害這些人。
生這場大病,和這些人也息息相關吧。但還是活下來了。
要知道,是活著有多惡毒和貧瘠,才會如此對待別人。從未見過一個自己生活得很美好的人會這樣做。想想,這種人都活得很不幸,要麼坑蒙拐騙,要麼兒女不孝無能。不曾有過體麵的人生,也不曾得到過尊重。也是可憐。
皆可原諒了。
要好好活著。受絕大多數人尊重那樣活著。
剩下那麼點兒汙蔑,其實是根本沒機會接觸到你的人發出的聲音,也不會再重要了
我過去也是,總覺得活得太久了,一生太長。所以老天讓我離死近一點兒,讓我明白,死到底意味著什麼。它是疾病,也是挽救。
一萬年太久,我們隻爭朝夕。
洗澡的時候,看見一隻蟲子,嚇得躲在洗臉台下麵給母親打電話,渾身發抖。
兒時,母親養了一群麻鴨,每天放學,我要去捉蚯蚓喂鴨子,記憶裏那些蚯蚓都巨大啊。大概是童年接觸太多各類蟲子,長大後的我,非常怕蟲。母親溫厚寬澤,越往後越覺得自己像她更多。
兒時與弟弟生長在幾乎赤貧的家庭裏,所以記憶裏有很多的缺憾。可能,我想都不敢想我
獨立之後,我擁有了一點兒物質,但我沒有想過要去彌補那種缺憾。
27歲生日那天,收到許多讀者轉寄來的禮物,其中有一條背帶裙。對,就是十多歲的小姑娘穿的那種裙子。在我十多歲的年紀,非常想擁有,但從未對母親開口。可能我寫在了專欄裏,讀者說想彌補我的缺憾。
其實人生,很多缺憾是不用彌補的。比如沒有開過口的暗戀,沒有來得及按下的快門。
我已過了那個年紀了。
以前沒穿過,以後也不會穿背帶裙了。
如果承受這些責難是因為擁有你而背負的債,那麼我想是值得的。
——隱藏起想要說的早安、午安和晚安,抽回想要擁抱的手,止住到了嘴邊的話,隻為了你我各自過好人生。
因為要處理一些事,和一個畢業後十二年不見的男同學,通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那一刻,我說:“是我。”他怔了一秒,輕輕地問:“身體好了嗎?”
我們從來不知道彼此的號碼。
十二年了,一句是我,他知道是誰。人這一生又有多少這樣深藏的記憶。我也是。
近來整個人開闊了許多。雖然疾病留下了不可複原的疤痕,但覺得自己比過去美。也喜歡如今的沉靜。
已是最好的安穩現世。
挑了個麵孔模樣的小花器,設計者給它的名字取為:安靜的美男子。所以,讓他陪著我做事情吧。
——“倘若我問心有愧呢?”金庸筆下這句話,出處那段寫得真是絕美。
是啊,倘若我問心有愧呢。
世間男子多俗物。要麼是心智低幼永遠長不大的媽寶,要麼是油滑陰險你根本玩不過他的老江湖。
可你,是第三種。
那時候不能理解命運為什麼偏偏讓我成為那個萬分之幾的分子,現在好像,明白為什麼了。
你是橫線下的分母呀。
——“人都很孤獨,在我們的一生中,遇到愛,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摘《柔軟》
即使我沒有遇到,還是,希望你遇到了。
年輕的時候,我們大都以皮相和待我好否來選擇共度一生的人。然而,皮相和嬌寵都不過是一時。
理解才是一生。
我遇過那個理解之人嗎?遇過。
在我鬱難寡歡時,我問傳靜法師:如何重建對世界的信心。
他對我說的一句話,那大概是我平生聽過最安慰的話之一。
“對世界的信心由世界建立,你隻需找到回家的路。”
他仿佛明白我心中的一切。他是靈穀寺住持。
極少有人能安慰得了我,因為安慰人的話我寫得太多了。往後依靠傳靜法師的這句話,我走過了很多無法支撐下去的路途。你有佛門,我有俗世。
“愛不得”比“我愛你”要美千百倍,不是嗎?
——“沒有哪一天不發生點什麼讓他想起她來。” :)
降溫,靜靜看著窗外的雨。買了一個橡木的書架,原木色,沒有經過任何油漆。真喜歡這種的家具呀。不管過去多少年,都不會被年代淘汰,也從未流行。
這個初秋已挑了七八件披肩和圍巾。覺得啊,用一個寬大的毯兒將自己裹住,約莫是白日及夜裏獨自幹活時最有安全感的事了。工作是最大的安全感來源。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對我說,你是女孩子,你會嫁出去,你的命是浮萍,我們無法庇護你一生,不像弟弟可以一直在我們身邊。那時候我就開始覺得自己是孤獨的吧。所以後來,才會像個中年男人那樣拚命活著。好些年,從來沒有如這兩個月這樣休息過。
即使今時,仍覺得像浮萍。哪哪都不是我的歸處。
多年前認識的一名男性得知我病了吧,在微博,公眾號裏找我,又發郵件到我的工作郵箱。想了好久才想起他是誰。他想說的話,我並不想聽,精力是寶貴的。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應該就是這樣:如果我有尾巴,我見到你一定會不停搖尾巴。像隻小狗。
#分組可見#
——“女人的黃金期大概是二十七八歲,容顏未老,閱曆已沉澱為氣質。”認同這句話。
多讀書,多行路,得到男子的尊重比喜愛重要得多。愛情不是全部,也不要幻想另一半一生一世的愛。
陽光真好,窗外樹木不再青茂,紫薇謝盡。當初因為這片樹林而選擇在這裏做事。不遠處高樓林立,顯得這片林子看起來那麼不真實。
寫稿子疲了,就提著籃子進林子裏轉轉,撿點樹枝,折些蒲公英和白茅帶回來,藏在燈裏,玻璃瓶裏,滿心歡喜。白天聽各種鳥兒鳴叫。
小樓歸燕又黃昏。
從花市買回來的綠蘿裏有一隻小蝸牛,白天睡懶覺,晚上就爬出來吃東西。早上我給綠蘿移種到另一個大花盆,將蝸牛獨自留在花盆裏。
寫稿時,忽然想到蝸牛??一覺醒來,晚上突然發現覓食場變成光禿禿一片,它一定懵了吧。腦補了一下??的表情,覺得好好笑。算了,送它去更廣闊的天下,去找個好朋友吧。
柳葉銀桂已悄悄盛開。夜裏晚歸,剪了幾枝插在小瓷瓶裏。甜甜的香氣。
將枯死的多肉全部重新補栽。又帶回來一盆銅錢草。它和薄荷,是我種過生命力最頑強的植物。
植物多好啊,又不聒噪,潔淨安寧。大概是我過了喜歡寵物的年紀。如果非要養一種動物,我會養魚。
多年前,在南京鳳凰橋買了兩尾紅色小金魚。陪伴了我兩年。每個夜晚,我在寫稿,它們就吐泡泡。後來熟悉到,我伸手進去,它們就會遊過來,兩隻魚嘴一起吻我的手,魚尾搖呀搖。
誰說魚的記憶隻有七秒。它們一定記得我們一起度過了兩年的漫漫長夜。
有時要去外地,也隨身帶著這兩尾魚,坐很久的車。
有天,一個熊孩子,將胡椒粉倒了進去,等我回到家就看見它們已經死了。
能揍這個熊孩子嗎,不能。悲傷了很久,到現在也忘不了它們。
我們一生中真正深刻的記憶,能隨時隨地就想起來的那張麵孔,那個笑容,並不是很多。
很多日子都是重複性的。有時今天才剛剛開始,卻又像很久前已經度過了。還有,即便是未曾度過的將來,卻在過去就知道會是怎樣度過。
所以要多和心愛的人一起出去旅行,因為在日複一日的時光裏,唯有那段旅行的時光是無法複製的。
今天一定要去領兩尾魚回家 :)
楊老師真的是我老師,而且是最敬重的老師,沒有之一。師娘也特別賢淑溫柔。
當年送我兩本書的恩情難忘。
春天的時候,有天焦慮難安,我給他發消息,第二天在宣城見了他和師娘一麵。距離上一次見他,十一年了。
記得那時他在我的作文本上批下一句話:蘭心蕙質,文采斐然。若將來在寫作道路上堅持下去,必有一番作為。
多年後,他和師娘在開往東北的高鐵上,翻了一本花溪,他說:這個白槿湖一定是我當年教的學生,一定是她。師娘取笑他。
之後他微博上找到我。問我是不是那個學生。
是我啊,楊老師。感謝你依舊相信那個最好的樣子的我。
老楊不知道,當年他調走之後回校一次,好多學生圍著他,而我沒有。遠遠看著他,他也看著我。班主任告訴我,楊老師回來問的第一個學生就是你,問你學習情況。我問班主任怎麼說的,他說,你這種渣子我能怎麼說,如實說唄,還說楊老師聽完眼神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