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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非常龐大的世界數據,不是瞬間就能解體完畢的,會有一定的延遲。”

“大概是多久的延遲?”沛誠問。

兔子搖了搖頭:“幾個小時,到幾天,也有可能是幾周。”

沛誠鬆了一口氣——那還好,最多也就是幾周時間,至少森澤航不用獨自麵對這個離奇又慘烈的結局太久。

“好,那我還有第二個問題。”他說,“如果我順利完成了任務,拿滿積分,那麼每一個世界裏的森澤航會怎麼樣?”

“每一個?”兔子反問。

“對,”沛誠說,“按理說,我如果順利完成任務,之後就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裏去了對吧?那麼森澤航呢?在他的世界裏,任何一個時間線上的他又會怎麼樣?是走在次次都被我所扮演的角色傷害影響的世界線上,還是作為對一切一無所知、沒有和我相遇過他的他而活著呢?當一切結束、塵埃落定,他終有一天會知道事情的真相嗎?他會回憶起一切、串聯起一切嗎?”

“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兔子這次倒是實在,“不是因為你積分不夠,而是因為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沛誠頹喪地垮下肩膀,低頭靜默許久,又問:“我沒有別的選擇,隻能按照任務的指向前進,對嗎?”

他其實並不指望這隻充滿惡意的係統兔子能夠解答這個問題,更像是問給自己聽的。

不料兔子卻點點頭:“這樣對你而言是最好的。”頓了頓,它又補充道:“對於任務對象也是。”

沛誠有些詫異地看著它,不知為何,直覺它說的應該是真話。

“是嗎?”沛誠歎了一口氣,“是吧。”

他垂眸凝視著腳邊,過去點點滴滴在他眼前浮現。十五歲穿著校服的森澤航,因為第一次吃到跳跳糖而滿臉驚喜的樣子,因為收到小行星隕石而一臉感動的樣子,因為摔傷了腿而疼得齜牙咧嘴的樣子。以及他送給自己花時滿臉得意的臉龐,他在褲子上蹭掉手汗,然後問能不能牽手的眼神。他在雪天裏被自己逼著學自行車時的滿臉困擾,他站在陽光下隔著眾人遞給他的微笑,他戴著圍裙在客廳裏單膝下跪,眼中滿是虔誠……

沛誠低頭看自己手上——戒指沒有了,他的戒指,森澤航送他的求婚戒指不見了,隻剩下無名指上一圈壓痕,昭示著那並不是幻覺,而是確確實實存在過的約定。

他又想到26歲的森澤航,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麵時,他脫了西裝外套和他一起玩桌上足球的樣子,想起他因為臉盲而在酒會上逢人就胡說八道的樣子,想起他耐心教自己做事、在自己犯錯的時候又十分護短的樣子。沛誠想起他在草莓鎮給自己切麵包,還刻意把胡蘿卜從湯碗裏撿出來,想起他把累掛的自己拖去溫泉裏洗澡,想起他戴著眼鏡一臉無奈的表情,想起他在被自己背叛時無法置信又萬分受傷的神色。

在他還沒有喜歡上我的時候,就已經對我很好了,比其他任何人都對我好,所以我才會這麼愛他。

“我不想繼續了,”沛誠說,“我沒辦法繼續了,我無法再換一個身份,再假裝陌生人地騙他一次。”

兔子道:“那麼你會回到原來的世界裏,就這麼死去。”

“挺好的。”沛誠無所謂地說,“我本來就合該在那天晚上死掉的不是嗎?閔效禹的兩年半加上嶽望錫的七年半,我又偷了十年的日子,不算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