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7(2 / 2)

沛誠下意識用拇指揉搓了一下無名指的根部,即使隔著一層絲綢手套,那裏仿佛還留有戒指的觸感。

“在場有任何人反對這場婚禮嗎?”司儀轉向台下問道。

誰會反對呢?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一個過場,唯有沛誠略帶迷茫地看著看著大門的方向,幻視真實的自己從那裏推門進來。

我反對,他在心裏默默想,這個人是我的,從十年前開始就是我的。

他不屬於這個女人,也不屬於台下任何人,他是屬於我的。

“請新人交換戒指。”司儀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的幻覺便迅速又消散了。

森澤航微微側過頭,等著戒指遞到自己眼前,他沒有看沛誠,卻輕聲對他說:“現在反悔也還來得及。”

他說話的音量隻有台上幾人能夠聽見,沛誠愕然抬起頭,又迅速鎮定下來,半開玩笑道:“我要是現在臨時反悔,那你怎麼辦?”

森澤航勾起嘴角輕笑了一下。

這還是沛誠來了這半天第一次見他笑,隻不過他笑起來的樣子和原來也很不相同了——不再是那種從眉毛到眼睛都掛著笑意的快活模樣,也不是暗含些許無奈的苦笑,而是帶著一絲無所謂的餘裕,他說:“另想辦法就是。”

沛誠吞咽了一口不存在的口水,盡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穩定:“開玩笑的,都到這地步了,我沒想反悔,就是餓得頭暈。”

“好,”森澤航取出戒盒裏的鑽戒,說:“那我們就加快進度,快點收工,然後去吃飯。”

沛誠有些好笑道:“好。”

司儀擦了一把汗:“請新郎為新娘戴上戒指。”

沛誠慢吞吞地伸出手——他的骨架變得纖細,瘦長的手指包裹在銀白色的手套裏,輕輕搭在森澤航手心。這是他第二次在這個視角被戴上戒指了,隻不過那雙熟悉的手的主人不再穿著白襯衣套著圍裙,而是一身定製西裝;隻不過套在手指上的是一顆少說二十克拉的鴿子蛋鑽戒,而非那枚簡約到幾乎有些寒酸的戒圈。這枚戒指仿佛有千金的重量,將他心頭壓得一沉。

把我的戒指還給我,沛誠沒來由地心生出這樣一個念頭,那是我家小狗買給我的,死兔子憑什麼給我回收掉。

其實,隨著上一世的係統世界崩潰,他損失的何止那一枚小小的戒指,他的家、他腳踏實地努力得來的學曆和工作、他們一起辛苦打拚至今的成果、甚至於嶽家上千萬的繼承款都灰飛煙滅了,但沛誠一點兒也不心疼,他隻心疼那枚戒指。

司儀繼續朗聲道:“請新娘為新郎戴上戒指。”

沛誠伸出手,卻發現自己抖得厲害,不得不狠狠掐了一下手心,再落到戒盒上。森澤航配合地抬起手,垂眸看著對方為自己套上戒指。

“你真的確定嗎?”森澤航再次開口。

司儀在旁邊都快給他跪下了——這個新郎到底怎麼回事,生怕新娘不反悔是嗎?非得確認這麼多次。

“你手抖得很厲害。”森澤航說。

“都和你說了餓,低血糖,”沛誠低著頭,頭紗遮住了他半張臉,“而且這個裙子露肩膀,涼颼颼的。”

“好,我隻是怕你後悔。”森澤航說,“那就請吧。”

沛誠深呼吸,勉強穩住手,幹脆一鼓作氣,將戒指猛地一推到底,牢牢圈在了森澤航指根。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