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栩跟譚少傑的孽緣,歸根結底可以追溯到高中時代。

高一時他們同班,譚少傑的座位恰好在她後麵。

如栩是很偏科的那種,一看到物理化學便頭痛,唯有數學成績勉強入目。

譚少傑則不一樣,他上課壓根不會盡心盡力做筆記,聽課還不時吊兒郎當地開小差,偏偏每次考試,他的理科成績好得讓人嫉妒!

如栩無數次暗想,老天爺很不公平,不是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麼?為何她付出那麼多努力,卻看不到回報?

她痛恨他的小人嘴臉,考卷發下來後,他總會在背後自命不凡地幹笑兩聲。

他們交談不多,不知為何,她就是感覺他是在嘲笑自己。

好在要比文科成績,如栩很值得自傲,尤其是語文和政治,她完全有資格對譚少傑回敬幾聲得意的大笑。

她當然沒有那麼做,因為她跟他看上去井水不犯河水。

他跟她同桌的關係挺好,兩個男生一起打球,一起在課前課後聊得眉飛色舞。

最讓他們興奮的話題自然是關於女生的,經常對班上乃至整個年級的女生品頭論足,誰漂亮、誰溫柔、誰皮膚身材好。

男人天生就膚淺麼?看人看事隻看表麵,而且比女生還八卦,如栩實在討厭他們總聊這個。

雖然她默不吭聲地埋頭做題,但他們每次說得那麼大聲,讓人不想聽到也難。

她應該大聲抗議,他們嚴重影響到她的學習了!

然而,抗議的話在肚子裏繞來繞去快要爛掉,都沒說出口。

對,她不喜歡跟他們說話!根本沒有共同話題嘛!

有一次,同桌沒來上學,譚少傑悄悄用筆戳戳她的後背,問她:“他人呢?”

“我怎麼知道。”如栩頭也沒回,數學課,老師在講台上盯著,她可是上課從不說小話的好學生。

“你也不關心一下,打個電話問問唄!”譚少傑趴在桌上,指尖漫不經心地轉動著鋼筆,才不管老師有沒有留意這邊。

如栩冷哼一聲,沒有繼續接話。

雖然是同桌,但以她不善與人交際的性格,跟同桌關係談不上熟絡。何況現在是上課時間,怎麼可以討論課堂以外的話題?

“喂,也許小陽生病了呢!”譚少傑不放棄地再次戳戳她的背,略微提高了嗓門。

如栩緊張地看了老師一眼,下意識挺直了脊梁,抿緊嘴巴決定不理。

可惜譚少傑不知被拒絕是何物,那支筆悄悄地不停地戳戳戳,她終於受不了了,火速回頭忿忿地瞪住他:“你有完沒完?”

完了,老師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如栩拉了拉椅子重新坐端正。

譚少傑接收到警告,慢條斯理地舉起一隻手:“老師,你那道題有個數字寫錯了,教學生不能太粗心喲!”

瞧他說的是什麼話?太驕傲自大了吧!可是老師一回頭,果然看到黑板上有個數字把3寫成了2,當場尷尬地要死。

下課。

“汪如栩,你有夠冷血啊!”

“譚少傑,你那麼關心他,自己幹嘛不打電話。”

“你是他同桌,你應該盡一下義務吧!”

“你天天和他稱兄道弟,更應該盡義務吧?”

“可是,他比較希望有女孩子去問候他。”

“班上女生多的是,幹嘛找我?”

“因為他隻有你一個同桌。”

最後一句話,譚少傑深黑幽亮的眼睛緊緊注視她,“汪如栩,想不到你平時悶不吭聲,其實還蠻牙尖嘴利的嘛!”

如栩的臉蛋驀然竄升出一抹熱氣,她無法解釋那究竟是氣憤還是羞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