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平時上班總喜歡盤發,仿佛那樣才能顯現出她的精明幹練。

上次清晨他闖入她這裏,看到的是一頭如鳥巢似的的亂發,沒想到她其實發質挺不錯,柔順發亮,自然垂直,或許她換用了什麼新洗發水,短期內發生了神奇的變化……

“是你說的,你是老板,你決定。”她說得委屈,表情卻一臉無所謂。

老板發脾氣要炒人,她能阻止麼?讓她低聲下氣求他,那不可能,她又不是找不到新工作。

“哦,什麼?”譚少傑心不在焉地將心思從她的頭發上收回,手裏惦著個牛皮袋,塞進她懷裏。

“好,就算你不想幹了,也得先做完這樁CASE。這裏有個叫喬微微的女人,一定要找你做她的代理律師,說半個月前你親口承諾過,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找你,你會不遺餘力地幫到她。”

原來真是為了公事?

是有個叫喬微微的女人找過她,谘詢過一些法律知識,但是譚大少什麼時候如此敬業了?

如栩半信半疑地把牛皮袋拆開,裏麵有一疊資料,果然簽署著喬微微的名字。

“好了,資料我已經收到,謝謝你,譚少爺。”她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該感謝的就感謝。

“所以呢?”譚少傑聽到這聲道謝,神色立刻緩和起來。

“所以再見!”難道還要請他進來喝一杯嗎?她可沒那個打算,一手扶住門框,不客氣地準備關門。

譚少傑從來都不是好打發的人,他高大的身軀快速側過,抵住即將關閉的門。

“我好心專程給你送東西過來,你就這樣趕我走?汪小姐,我還沒見過比你更冷漠的女人。”

如栩皺眉,將牛皮袋抱在身前,望著他:“我已經道過謝了。何況,半小時前你說要炒我魷魚,我不會天真地認為你專程送資料給我,純是出於好心。你對我有多好心,你我都心知肚明。話不投機三句多,既然我們沒有共同語言,不如見好就收。我現在正在休假中,喬微微的案子我自己會處理。”

譚少傑臉色微微發黑,他知道兩人的關係有多糟糕,但也不必說得這麼明顯吧!

他堂堂大少爺、她的老板親自上門服務,她怎能一點都不領情?

算了!譚少傑,你到底希望從她這裏得到什麼?能得到一句“感謝”,該心安理得地回去了……

如栩又道:“以後再遇到這種事,直接留言告訴我就好,我會找時間過去拿。麻煩到譚少爺您,我會承受不起。”

她當著他的麵,不再遲疑地關門。

門板閉合的瞬間,她清楚看到他幽黑的眼瞳裏跳躍出火光,他的話從門縫裏傳進來。

“汪如栩,你好樣的!喬微微的官司你最好有本事打贏,否則我們旭日事務所,可不請吃閑飯的人做事。”

譚少傑用力按著電梯按鈕,火氣大得可以把周圍的冷空氣燃燒起來。

他跟她來日方長,鹿死誰手尚是未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沒打算放過她。

電梯按了大半天,數字依然停在某個樓層不動,不知是不是出故障了?

譚少傑狠狠回頭瞪了一眼,毅然轉身,於是那催死人不償命的門鈴聲再度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