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狹小的車子空間裏格外響亮,譚少傑摸摸發痛的臉頰,不氣反笑:“一巴掌換一個吻,咱們算扯平。”
如栩抹去唇上的氣息,抬眼,發現韓琛竟然還在原來的位置看向這邊,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他想必都看到了,會怎麼想?
“別生氣,我是在幫你考驗他。如果他真喜歡你,就不會眼睜睜看你被其他男人奪走,並且會想盡辦法得到你。”
歪理!謬論!她要下車!
“我們打個賭,如果他因此放棄了,你從今以後不許再見他。”
“你沒資格跟我打這個賭,卑鄙小人!”她咬重字音。
“反正如果誰敢碰我喜歡的女人,我會讓他付出相當的代價。”雲淡風輕的語氣裏透露著堅決狠厲,譚少傑撇撇唇角,發動引擎,微紅的臉頰上緩緩浮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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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豪宅前,譚少傑住的地方。
如栩坐著不動,“有什麼話在車上說就好,周維安夫妻那邊有什麼新消息?”
譚少傑跳下車,繞過去主動幫她拉開門:“上去坐坐,喝杯熱茶暖身,先放鬆心情,我們再慢慢談。”
“我不會上去的,你別白費心機了!”
“誒,大小姐,我隻是請你喝杯熱茶而已,又不是烈酒加迷魂藥,你那麼緊張幹嘛?”譚少傑親自為她解開安全扣,握住她手臂,“喏,別說我欺騙威脅你啊,車上空調不好,空氣不好,本少爺心情自然也不好。心情不好就會忘記很多事情,比如說一些恰好對你有幫助的重要線索,我可能會……”
“閉嘴!”如栩受不了他滿嘴冠冕堂皇的虛假理由,忿忿下車。
他的房子——她隻來過一次,唯一的一次,距今將近兩個月。那晚,該死的譚少傑以工作為借口,害她在寒冬臘月裏晝夜加班,連口水都沒給喝,他則躺在舒適的床鋪裏酣然大睡。
兩人出了電梯,她站在門口,死死盯著那扇門。
譚少傑將鑰匙收回兜裏,疑惑地打量她:“我家大門得罪你了?瞧你這目光,快要把它瞪出兩大窟窿了。”
如栩擰緊眉心:“那天早上離開時,我對自己發過誓,絕不要再踏入這裏半步!免得受你欺壓和折磨。”
他咧嘴笑了起來,“要解決這個問題還不簡單?”說完利落地把她攔腰抱起,一腳踢開門,大步走進屋子。如栩怔怔地望著他,這樣不算違背誓言嗎?被他扔在沙發上,好一會才頭腦恢複清冷。
兩杯熱茶冒出絲絲白霧,譚少傑在談到周維安夫婦時表現出鮮少的嚴肅:“喬微微說有酒店服務員可以作證?如此重要的線索為何沒有早說?”
“她之前沒想到。怎麼,周維安是不是怕了?”
“看來,我們都有點小瞧那個女人了,竟然還有這一招。”
“你話裏有話,連證人都不相信麼?你好歹也是持有法律職業資格證的人,為何不能用冷靜理智仔細地想想,這件CASE上你偏執過頭了!”
“我偏執沒關係,負責打官司的是你,你不偏執就成。”譚少傑品味著舌尖的茶香,黑眸多了份深思。
如栩喝下一大口茶,“下周開庭,我隻想問你,周維安有沒有打算撤訴?”
譚少傑不慌不忙收走她的杯子,“你還是喝杯紅酒比較好,晚上可以安眠。”
“我在問你呢!周維安勝訴的機率越來越小,他到底怎麼想,非要把官司打到底嗎?這樣對他做沒有好處。”
“用不著你擔心,維安自有主意,被人反咬一口的滋味並不好受。倒是你,明天不如找個機會勸告喬微微,執意將事情鬧大,結果隻會害到她自己。我想……”他頓了頓,“這是維安給她最後的機會。”
如栩忍不住嘲諷地笑了,她站起身:“我明白了,周維安說得真好聽!明明自己害怕敗訴,人格聲譽盡毀,卻還要假裝正義善良地勸喬微微放手。嗬嗬,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跟你討論此事,直到官司勝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