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開庭前半小時。如栩拎著黑色公文包,與助手走進法院,一切準備妥當,她胸有成竹。

昨夜喬微微特意提了大堆禮物到公寓拜訪過她,愁容滿麵——

“汪律師,你能幫我勝訴的吧?這幾天周維安找我,連你們的譚律師也約過我兩次,勸我放棄,希望庭外和解。”

“訟訴是周維安提出的,要撤訴也是他的事,他主動找你是因為他怕了。譚律師又是什麼身份勸說你?喬小姐,你都不用理會,隻要堅定信心就好。”

得到保證,喬微微破涕為笑地離開,如栩對著昂貴的禮物,心情反而沉重。譚少傑一再介入此事,他心中到底有沒有一把道德標尺?喬微微是明顯的受害人,失去身心,還要賠上尊嚴和名譽,他一定要這樣是非不分嗎?她明明對他厭惡至極,聽到此事仍有說不出的失望。

開庭,周維安臉色異常沉重,尤其是周太太看到喬微微時,眼珠子快要瞪出來,既憎恨又鄙夷。譚少傑坐在聽眾席上,宛如戴上一張嚴肅冷漠的麵具,銳利的視線直直落在如栩身上。

雙方律師進行辯論時,如栩信心十足,言辭犀利,將對方的舉證一一駁回。

酒店服務員出庭作證——“喬小姐生日那天,我送紅酒進房間時,正好看到周維安先生贈送戒指。當時的氣氛溫馨甜蜜,周先生麵帶笑容,看上去很深情……我還在心裏悄悄了祝福了幾句。”

錄音方麵鑒定結果——錄音無剪接痕跡,但喬微微的聲音顯得情緒激動,疑似被人故意激怒。

喬微微也在被告席上陳述了當日跟周太太碰麵的全過程。

如栩起身,冷清清晰地總結陳辭:“身為被告代理,本人在此發表兩點辯論意見:一關於電話錄音。經過剛才的法庭質證,事實已經非常明顯,錄音內容是被告人在對方誘導下做出的不真實的陳述。當日,原告太太找到被告,對被告進行了極其惡劣的人身攻擊,兩人也有一定的肢體衝撞。被告在氣憤之下,為反駁對方才出言相譏嘲諷原告是妻管嚴,因受威脅而送鑽戒的事實。因此,該證據的真實性不予認可,應當予以排除。”

“另外,關於鑽戒的去向,不是本案爭議的焦點,因被告有足夠證據證明的原告自願贈與戒指,被告也已經接受了該贈與,那麼,贈與關係已經合法成立。無論被告是否歸還戒指,都對本案沒有任何影響。因此,本代理人不再贅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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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法院,如栩舒了口氣。連續數日陰沉寒冷的天氣,仿佛在這日也有轉變,淡淡金光自陰雲背後透出,照亮她的臉龐。她含著微笑,自信中有抹驕傲。又贏了一樁官司,雖然辛苦,但喜悅不言而喻。星座運程上說她今年會遭遇小人,讓事業阻滯,目前看來小人功力不夠身後,她的事業又邁進新的一步。

譚少傑來到她身後,望著遠方的雲彩,沉聲道:“打了勝仗,開心吧!”

如栩心情正好,暫時不計較他以前所做的事,“意料之中的事。倒是你,周維安敗訴,你不去安慰他?”

譚少傑揚揚唇角:“我還是比較喜歡陪你一起去慶祝。走吧!要去哪裏?”

“謝謝,我已經約了人。”還她上次欠下的債。

“姓韓的?”他直覺地眯起眼眸。

“他叫韓琛。”她一本正經地糾正。

“管他什麼琛,你今天不許去。”譚少傑擋住她的步子。

如栩看看手表,朝路口方向望去,韓琛的車正好駛過來。“如果不想讓我對你的厭惡繼續加深,就請多點仁義之心,不要破壞我現在的好心情。”

譚少傑挺拔的身軀絲毫未動,幾分譏誚:“好啊!你這麼有仁義之心,不如幫我把心情HAPPY起來。”

“那是你的事,我沒義務幫你。拜托你大庭廣眾之下不要拉拉扯扯。”她拍開他伸過來的手。他邪笑道:“又怕姓韓的誤會?上次他該看的全看到了,不該看的也看到了,今天還敢出現,算他夠膽!”